宁竹衣一听到“义妹”这个说辞, 心底就有了隐隐的熟悉感。
在《扶摇弃妃》的故事里,周景昂不是也认了苏玉鬟做了义妹吗?只是那时的周景昂对苏玉鬟求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 不做夫妻, 只做兄妹。
可眼下, 周景昂却是急于撇清关系, 这才声称苏玉鬟只是自己的义妹。
这可真是风景模样,大不相同啊。
李燕婉起初有些懵懵的, 什么侧室,什么义妹, 她浑然不清楚, 思绪还在“苏玉鬟平安无事”上头打转。还是李贺辰轻声提醒了一句“姐姐, 苏姑娘如今在周三公子跟前很得看中呢”,李燕婉才陡然回了神。
下一刻, 她便面色微白, 喃喃道:“我都明白了……”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不过是男男女女的那一点儿事罢了。虽说周景昂声称苏玉鬟只是“义妹”,可这义妹到底是真是假,都不好说。
再联想起周景昂从前的作风, 李燕婉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看着面前的二人, 她的笑容变再也提不起来了。只是碍着礼教,她仍微颤着双肩, 轻声道:“既苏姑娘觅得了好去处,那燕婉就祝苏姑娘与良人白头偕老吧。对了,须得知会母妃一声,她一直在担忧苏姑娘的安危……”
李燕婉的一言一词,很是得体。但她微白的面孔,仍旧是出卖了她心底的不豫。
苏玉鬟听了, 露出微微狐疑的神色:“燕婉小姐这么大方?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她原本以为李燕婉会纠缠一番,怎么也不肯松手的。
李燕婉苦笑一声,说:“我与周三公子本就只有数面之缘,三公子觅得良缘,我自然是高兴的。”
这一番话,俨然是将周景昂当做陌生人来对待了。
周景昂听了,心底略有焦虑,可他自知理亏,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有苏玉鬟,露出傲然的骄矜之色,淡淡道:“如此甚好。以后,豫王府与周府,再不相干了。”
周景昂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大不已:“你做什么主呢?本公子还没发话,你就在这替周家说话了?”
苏玉鬟眉头一皱,争执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倘若现在不将周家搬出来,如何能甩脱豫王府的纠缠?你日后还想不想过清净日子了?”
她对周景昂的语气,很是不客气。因为她知道,周景昂对自己爱而不得,为自己付出了许多。这般深情,定然能允许她直言不讳。
——本该如此的。
但出乎苏玉鬟的意料,下一刻,周景昂便冷下了脸,说:“玉鬟,你既非我周府的主母,也无诰命官职在身。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合适。”
说罢了,周景昂便转过身去与李燕婉作揖,硬着头皮道:“燕婉小姐,此事是我做的不对,日后,我便不叨扰燕婉小姐了。只是豫王府与周府的世代交情,可不能就此断了。”
李贺辰轻笑一声,说:“只要你不打姐姐的主意,日后收收心,这交情就不可能断。”
一旁的李燕婉身体微颤,脚步拖沓地往后退。李贺辰见了,便下了逐客令:“好了,周三,你先回府邸去吧,我瞧你的‘义妹’好像气得很呢,也不哄哄?”
主人都这么说了,客人也不好多留。于是,周景昂只得携着苏玉鬟告辞了。二人离开豫王府之时,众小厮还听得见他们二人的争执之声。
“谁让你自作主张胡言乱语的?你是什么身份,在豫王府还敢这么说话?”
“身份?人难道还要以身份论高低贵贱吗?三公子,我看的从来都是那颗心!”
“你这样胡闹一通,险些害得豫王府与周府交恶,要是让祖父知道了,我便倒霉了……”
“胡闹?难道是我胡闹吗?这分明是三公子做事犹豫,拖泥带水,才惹来了这样的祸患!”
两人的争执声一路远去了。在门前扫地的丫鬟听了,啧啧道:“果真是苏姑娘呀!起先我还不信当真找到苏姑娘了,还以为只是认错了人。可看她这幅教训人的架势,分明就是苏姑娘没错了……”
待苏玉鬟和周景昂走了,宁竹衣便连忙去找李燕婉,想要安慰她一番。
李燕婉从未爱慕过他人,头一次心仪于一男子,却被如此薄待,心底定然很是难受。宁竹衣悄悄从厨房拿了一盏汤,快步走到了李燕婉的院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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