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的……容器。
随着千年前那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的神器, 枫器被硬生生折断斩杀于那个两面四手的鬼神之下。
过度愤怒的她刹那间爆发出极为强烈的「意动」,足以掀起任何内心**的力量面对这位鬼神时却诡异般静止了下来。
那一战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量,而对方却仍旧游刃有余。
后来她被带走了。
托起她的正是宿傩身边的随从, 里梅。
冷淡的梅香夹杂着血腥的味道让与雾织清醒了一些,即便如此她面对强大的敌人时, 也狼狈不堪。
那时的「意动」不知道在宿傩身上掀了怎样的波澜,她没有死。
而是被关了起来。
那座古朴气派的宅子处处透着阴冷与潮湿,随性而起的宿傩有时会盯着屋子里的白瓷花瓶发呆。
有时会在庭院里堆满骸骨与尸体,流露出欣赏之意。
总之与雾织经常能看见不合时宜的景色。
而她像被随手养起来又失去兴趣的宠物, 对于与雾织完全不管不顾, 不闻不问。
除了里梅时不时的看望, 这里没有任何人以及活着的迹象。
每天都有不少村民献上贡品, 有珍贵的宝物也有美丽的女子, 而宿傩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也许是那时的「意动」让与雾织在他体内种下了一些病症的种子, 顽固的附着在他身上。
对于极爱挑战这些恶趣味的宿傩来说,这才是与雾织活下来的关键。
想复仇的与雾织也放弃了逃离的想法。
留在这里, 杀死宿傩。
她跟着里梅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 像每天被浸泡在血水里的难闻味道被她打理干净, 同时也稍微了解了一些关于宿傩的事。
会像人类一样时常穿着白色的浴衣,宽大的浴衣袖子恰好能遮挡四手,但宿傩仅仅是因为舒适才会穿,根本上完全不在意自身的与众不同。
偶尔会去参加热闹的祭典大会, 却又讨厌蚂蚁一样的人潮。
所以最后往往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屠宰场。
与雾织也会见他驻足在高楼露出些许嘲讽的眼神, 心情不佳便动下手指削下所有人的脑袋, 心情大好时会抓着与雾织喝酒。
尽管从来不掩饰想杀死宿傩的想法, 与雾织的态度却愈发乖顺。
“留在这里可杀不死我啊。”
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他独有的漫不经心, 坐在王位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他掀起眼皮看向她。
杯光反射衬得那双赤色眼眸似流光划过,削薄的唇弯起恰好的弧度,带着几分微醺的意味。
与雾织也抬头,上下位的差距让两人不平等的视线交汇与空中,冷淡而矜持的目光似乎在刻意催生些什么。
被月色浸溉,才能长出绝妙的枝芽。
“那么,怎么才能杀死你?”
“……”
“喂!虎杖!运动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个啊,我已经报好名了嘿嘿。”薄藤色发丝的少年转过头,朝对方咧嘴笑起来,洋溢着少年的青春气息。
“啊啊,短跑吗?不考虑一下我们……”
“抱歉抱歉,我马上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了,下次再聊吧!”
充满朝气的少年整理完桌上的课本背上书包,原地起跑了几步然后挥挥手,像一阵旋风消失在教室。
“等……”身后的人嘴巴微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完。
速度快到令人诧异。
然而谁也没发现校园的正上空那两道纯白的身影,与雾织和里梅是特意过来看宿傩的容器。
“如何?”
里梅低声询问,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高中。
那孩子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
“要带走吗?”
里梅的第二声询问唤醒了发怔的与雾织,像被强行扯回来的思绪,还稍显迟钝。
与雾织一时语塞,盯着那名叫虎杖的少年所离去的背影。
“不,回去再说。”
随后与雾织逃避似的转身离开,脸色也隐隐泛白。
太像了。
薄藤色的发丝与削瘦的侧脸。
只不过那孩子身上散发出与宿傩完全不一样的朝气,没有任何‘恶’的气息,与雾织几乎一眼就能断定那是纯善的灵魂。
和她千年前在古国寺庙里发现的肉身佛,是如出一辙的模样。
那时候与宿傩做出了这样一个约定。
去往他指定的地方,便能找到杀死他的方法,如果没有能杀掉宿傩那么作为代价自己将失去神格坠落凡间。
与雾织知道,这也许是高高在上的鬼神大人又一次心血来潮的娱乐项目,但却让她发现了宿傩的秘密。
在更早之前。
那个还没有什么咒术师与阴阳师存在的时代,也是人类最混沌的时期,在那里诞生了一个怪婴。
婴儿刚临世时不哭不闹,皮肤泛紫,然而最诡异的是这个婴儿有四只手和两张面孔。
产下男婴的妇人吓得直接将婴儿丢弃在河边。
后来被一间破旧寺庙的老僧人捡到收养。
那时候的人将婴儿称为不详的存在,老僧人给它取名为‘善’,将它收养后寺庙从此之后再也无人问津。
就着一口饭吃的善在老僧人的抚养下长大,也学着念诵诗经,助人为乐,与人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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