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叶玲蹙眉说。
场面僵持不下, 庄理低头,往边上站。
叶辞凝噎,缓缓松了手。
“您慢走。”他咬牙。
叶玉山提步走下来, 挨着阑干的庄理忽然抬头,说:“我不知廉耻,对。难道在这里的人都有廉耻吗?”
叶玉山惊诧地看过去,凝神端详庄理。
叶玲亦慌张地说:“小哥当年为了你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我们都很苦恼, 今天小哥和——”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 我以为是值得尊敬的人。”庄理庆幸今日画了紧致妆容,以遮盖紧张到苍白的面色, “即使如此我也会因为你们是叶辞的家人而对你们抱以尊重。在这样的前提下,作为你们家人的女朋友, 我希望你们给我应有的尊重。我再不堪,再是做了什么错事, 那也是我和叶辞之间的事情。”
叶辞笑了。
在叶玉山的怒意即将出口之时, 叶玲抢先说:“小哥因为你的事情跪了整整一夜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时候, 小哥因为找你犯了错,不得已——”
“叶玲, 走了。”叶玉山收敛了情绪,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着又瞥了一眼, “记着我跟你说的话。”
叶玲朝叶辞使眼色,教他不要再呛声。她陪着叶玉山缓步下台阶,轻声说:“爸,人一来您这巴掌就挥过去了……不合您身份, 有失体面。”
“一巴掌还嫌少了!”叶玉山嗤声, “当年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你看看你哥那样儿。这两人怎么又搭上了,你给我好好查一查,我倒要见识下这女人有什么鬼名堂。”
“您这……小哥也有他的生活。”
“什么生活?他就想把整个家攥在手里,巴不得我早点儿死。”
“您说什么哪!”叶玲又惊又气,“小哥这么多年不容易,又带着瑾瑜——”
叶玉山睨了叶玲一眼,后者噤了声。
“他翻了个底朝天,把小珏给找了出来。叶玲,我刚才没问,你觉得这件事儿巧吗?”叶玉山怀疑起叶玲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叶玲面不改色地说:“我妈知道这事儿吗?李珏,胆子那么大。”
无独有偶、双玉合一是谓珏。
叶玉山睨了叶玲一眼,没说话。
目送他们上了车,任敏随后也上了另一车离开园屋。车上,任敏给叶辞打电话,温声叮嘱说:“你要真想滚去澳洲,尽情在你爸跟前放肆。但是,你答应了我的事情,家业始终是你的,儿子,你知道妈这么多年熬下来的,身体不好了。”
听见叶辞低声应是,任敏叹息般说,“是个好姑娘,什么时候带来吃个饭吧。”
收线后,叶辞对庄理笑说:“妈让我带你回广东。”
庄理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然后眼泪就下来。
她蒙住脸,说对不起、对不起。
叶辞只觉心脏一下没跳过来似的,握住庄理的手臂将人拉到神前来,“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道歉?”
庄理仍说:“叶辞,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我不该贸然过来的……我应该问清楚。”
仰起脸,蹙起眉尖,她是那样令人心碎。
“什么麻烦,你差点就被——”叶辞怒其不争也哀其不幸,放缓语气说,“庄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庄理胡乱摇头。
雨下下来了。
叶辞拉起庄理三步并做两步往台阶上走,走进建筑物里,他们头发和肩膀已经润湿了。
叶辞把人带去房间,庄理有一瞬的迟疑,然还是进去了。
室内装潢作了更新,布局细节和家具和之前不同,她站在床边,看着叶辞从浴室拿了一条浴巾出来。
“把外套脱掉,快擦一擦。”叶辞把浴巾递过来,见庄理没动作,于是走拢。
浴巾搭在她头上的那一刻,她踮脚吻了上来。
带着些微冷津,叶辞捧住她后脑勺,温柔地回应着。
他们第一次在这间客房的床上做了,事后去浴室梳洗,庄理蹲在莲蓬头下,渐渐就啜泣起来。
叶辞无言地望着墙壁。
歉意表达太多好像就失去了意义,他不知如何陈情。他仍感到抱歉,却又矛盾地不想感到抱歉,因为曾经是那样愤怒。
然后叶辞蹲了下来,从背后抱住庄理。
她说,你知道有时候我为什么接受你那些疯狂的调-教式的性吗?因为我爱你,叶辞,我爱你。
叶辞掰过庄理的脸,狠狠吻。水流使他们睁不开眼睛,只感觉皮肤上在流动。热水淌进他们翕张的唇齿间,有时呼吸也没有的了,窒息感让他们在想不起方才床笫间的温柔旖-旎。
后来他们吃了晚餐,在客房壁灯映照下在窗边吸烟,然后就拥在一起。他们疯了似的重复、循环,整整两日,哪里都没有去。
周日傍晚,在叶辞见缝插针看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庄理趴在旁边吃苹果,叶辞拿走她的苹果啃了一口,忽地撇下电脑,倾身过去。
“我明早必须走。”她说她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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