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暗涌4
“一个普通人,谁没事为着昀王府的这点儿破事情去跑上跑下,接着你入了昀王府,甚至还对昀王妃中的毒手到擒来。”
“盛安王朝太医院院正都拿着没有办法,清风谷空闻首徒都只能看出点儿表皮,你反手便将人给治疗好了,苏郁孤,你是觉得清风谷不出名,还是觉得云烟阁的那群人弱智,猜不出你是谁,不要忘了,当年慕容昀中了云烟阁联合毒狼所下的九转媚丸的时候,你是如何以身相解,春风图上,你可是少不了的人,云烟阁入你清风谷的那些人,你的那双手下,可没有你在京都这般仁慈。”
苏郁孤挑眉:“没见过是吧,今天不是就见着了吗,我当年能将参与九转媚丸的人,能抓到的都抓到,如今,我便能将动了我姐姐的人一个一个的弄死,让人生不如死,我不是第一次上手,一回生二回熟。”
苏郁孤冷哼了一声,将秦月娘腰间的那根银针拔了出来,这针落下去的时候又多疼,如今拿起来的时候,便是拆骨入髓的痛。
这一声的惨叫,远远比开始那一声来得惨烈,而在树枝上的筱玉生,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心疼,秦月娘的话,还在他的体内没有消化得过来。
“你心里面怕了,今天我不好过,你也不要想。”秦月娘痛极怒目,“如意客栈的那些人,要不是你,他们还能留下性命,但是,你,不行!”
“你当年可是遇见过云烟阁的灰飞烟灭,虽然,你遇见的是失败了毒性不强的灰飞烟灭,但是原理是相通的,所以,这份儿大礼,送给你,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准备干什么。”
“但凡你对这毒的反应没有这么大,我们都不会怀疑,你就是这些年来与云烟阁三番五次为对手,出其不意将云烟阁的计划给打破的人。可惜,你心太急,一心护着昀王和昀王府,深怕这些案子沾上昀王府,脏了慕容昀,硬生生要用自己身子来赌,你赌赢了,给他解了毒,但也输了,毕竟,能舍身一次的人,自然还能舍第二次,从南疆,清江府再到昀王府,苏公子可算得上的大仁大义,人间良善典范!”
慕容昀眉宇间的不解和沉郁,秦月娘看在眼中,一个急切想知道,她何不趁势而为。
“三州五县的瘟疫上场之前,南疆曾经爆发过一次不大不小的疫病,当时你不过也才十岁,便能够凭着那五年的学识,跟着清风谷的人一举将那一场疫病按下,让盛安朝堂少了许多的麻烦,也没有让慕容昀又出征的机会。”
秦月娘眉角微微挑起,“苏公子,你身上如今惧热怕冷,也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吧,怎么样,十岁的身子骨,硬扛下那南疆土地上的毒,身体不好受吧,一念给了你护心丸,也保不住你这半副残躯!”
说完,长笑出声,冷幽幽的笑声在这深沉的夜里,像是那爬上手脚上冷冰冰黏腻腻的蚯蚓,无端让人生出一心的恶心。
苏郁孤手指间的银针,若隐若现,最终,慕容昀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将那几根银针缓缓的去处,反手斜嵌进一旁的木中,终是不见了痕迹。
苏郁孤微微颤抖的身子,在慕容昀的怀中冷静了下来,秦月娘的计策被识破,翻了一个白眼,冷声冷气的道:“昀王倒真是护着!”
慕容昀气定身心的道:“昀王府以后的当家人,今后的昀王妃,本王不护着,难不成还等着你们来欺他不成。”
秦月娘先是一怔,随即发笑:“昀王这份心思,三年前苏公子那一次没有白救!”
“刚刚说到哪里了,苏公子的身子,昀王还是好好问一问,苏公子除了数九寒天,是不是还有一味毒,不然,护心丸一念怎么舍得拿出来喂给苏郁孤。”
“至于你说的枫晴嘛,你那一锭银子还回去,我们就觉得有些问题,她藏的东西就暴露了,毕竟,谁会特意去守着银匠铺子打银子,要是因为路靖家的那两样东西,她能活到现在吗?”
“只是没想到,竟然能被你们发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秦月娘望着明显有些失神的苏郁孤,眉目间的懊悔显而易见,风月场子你,唯一的好处,人看多了,自然就能看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苏公子后悔吗,你当初要是直接将银子拿走了,我们也根本就不会知道。”
自鸣得意之际,慕容昀问:“不知道秦姑娘对筱公子作何感想?”
秦月娘眉间有过一丝挣扎,但是,很快便被抚平,她从来不会去在意这些。
“感想,呵,他有一个名震四方的师父吗,要不是沈轻当年背弃师门,与慕容浙一起,两人如今联手,云烟阁背后做事还会这样畏首畏尾吗,只是沈轻从出世起,就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要想知道,就必须从筱玉生身上下手。”
“他别的本是没有,对自己师父确实是守口如瓶,几次下、药,那画像都没有画得出来,要不是他自己说漏了嘴,让我知道他手上有沈轻画像的画,我会费心思来敲他银两。”
“只可惜,如今,功亏一篑,入了你们的圈套!”
刚说完,筱玉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筱玉生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为什么,不可相信。
秦月娘目光滞了一下,扫过慕容昀的脸,了然于心,对上筱玉生的不解质问的眼神,淡然的道:“都听见了,还有什么不解,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筱玉生扬起手,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掌,看着眸中淡若无情的秦月娘,缓缓转身,苦涩一笑,踏着一片枝头的绿叶,消失在了院中。
“就这样让他走了?”慕容昀含笑问。
秦月娘轻然一笑,将眸中的那一份寂然掩埋在笑意之下,却不想尽数落在了别人的眼中。
“你这样做,是让他直接对你断了念想,没想到,你最后还愿意放过他!”
秦月娘没有说话,说什么,她觉得没什么可说的,能说的他早已经说完,
“路靖家的玉佩和指环在何处?”慕容昀的手一直揽着苏郁孤,毕竟苏郁孤在他的胸前,整个人还在发抖,那压制在胸腔里的情绪,一直都没有散出来。
“不知道,或许在云烟阁,我只是负责将东西转出去,至于转到何处,转给何人,那不是我该问的!”秦月娘看着自己指甲上的丹寇,刚才她好像在墙上将其挂破了,彼时这碎裂撕扯的丹寇看上去有些丑陋,像是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那张脸一样。
慕容昀见她眉头紧蹙,看着手指发呆,特意瞥了一眼她的手指,随口一般的问:“你为你母亲进的云烟阁?”
秦月娘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有人还会知道这个事情,或者是猜测出这事情。
呆滞以后,她点点头。她母亲是董氏一族的后人,她自然要做一些事情。
慕容昀问了一些话后,给了身边的暗卫一个眼神儿,暗卫很快上前将人带走,暗室,今夜已然十分的热闹。
临街的秦楼楚馆,此时依旧还是灯火明亮。
秋月馆门前还站着几个东倒西歪的小厮,一个一个,迷瞪着一双眼,看着两个人并肩而来,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直到苏郁孤一脚踏进秋月馆的大门,在前厅里的妈妈才掩口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呵欠走上前来,见着这二人衣着华丽,相貌俊秀,一人硬朗,一个儒雅,端得是风华正茂。
“哟,两位贵人,怎么这么晚才来,咱们院里的姑娘们都标致得紧,不知,您是有认识的还是?”
话说得好听,面容也是谄媚,笑容上都带着银钱味儿,端得是铜钱圆脸的福气。
慕容昀递上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统统一千两。
妈妈数着那银票,脸上的肉都有些忍不住跳跃起来,以至于抬起头来的时候,笑容有点不太听话的走了个样,颇是有些滑稽和狰狞。
苏郁孤本就有些不适,见此,赶紧转了脸,看了其他地方。
胭脂俗粉倒不至于,毕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秦楼,几个标致的姑娘站在那栏杆边上,扭着腰肢,斜靠在廊柱边。
见他移过眼来,眼睛像是蜘蛛结丝一般,黏黏糊糊的抛出丝网,似乎是要将苏郁孤笼罩住。
苏郁孤盯着一个女子看了许久,见慕容昀正在和这妈妈交涉,似乎慕容昀要的这个人,今儿个不接客,让他重新再挑一个。
慕容昀不干,又加了五百两,见她还在犹豫,慕容昀直接又拿了一千两出来,统共两千五百两,那妈妈虽是口中说着不行不行,看着,眼睛就一直没有从那银票上挪开眼,一边慢慢的从不行变到了我去问问。
苏郁孤彼时已经上了楼,走到了那个姑娘身边,上前不顾姑娘眼中那缠缠绵绵的蛛丝网,倒是一把将人姑娘的皓腕拉了过来。
姑娘开始还佯装忸怩蹭怪了一句,但见苏郁孤是给自己号脉,立时就怒骂:“看着斯斯文文的,也敢来找老娘的便宜占。”
说话间,竟然是扬起手准备打下去。
慕容昀飞身向前,一手将人掀开,那女子脚下不稳,连连退了好几步,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两个女子直接上前,一边道歉,一边将人扶了起来,摔在地上的女子,盈着一汪泪水,上前道歉。
苏郁孤将她的手往身边拉,这一次,女子没有缩手。
片刻后,苏郁孤让人取来了纸笔,写下了一个药房,然后又准备给她施针。
彼时妈妈带着慕容昀寻的那姑娘来了。
苏郁孤继续给人施针,那妈妈远远站着,没好气的道:“这公子还真是菩萨心肠,竟是关心起我这楼中的姑娘来。”
苏郁孤横了她一眼,她本是还想说两句,对上慕容昀一张冷脸,顿时连嘀咕的心都没有了。
针下完之后,苏郁孤额上起了一层绵密的细汗,整个人直起腰的时候,有些起不来。
慕容昀上前将人扶住,一旁的几个人见状,相互对了一眼,毕竟慕容昀扶人的那手放置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了一些。
几个人脸上的颜色都很奇怪,慕容昀瞟了一眼边上的女子,问道:“这位就是绿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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