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落下的清雪早被清洁机器清扫干净，只有阴影处才会残留几块白到透明的雪痕。

天空浓云灰暗，低低压下来，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降雪。

可惜，看不到了。

席天站在围栏之外望着自家房子，围栏入口处艾利斯还在和家政服务的负责人员交代：

“每个月月底来看看，日常打扫有扫地机器人，地面清扫不用管，防尘布遮住的东西不要动，，春天时院子里草坪生长起来要修剪，如果房子有额外破损请先记在账上，我回来按账单一块偿付……”

席天走过去，手搭在艾利斯肩上，“这些不都写在合同里了，还不放心？”

艾利斯顿了一下，“忍不住就想嘱咐。”

负责人员保持微笑，没有一丝不耐烦。

席天揽着艾利斯，“我们快走吧，他们是专业人员，能照顾好房子的。”

艾利斯嗯一声，倒是恋恋不舍的看了房子一眼。

席天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回头了就忍不住想留下来。

去往机场一去不返，乘私人飞行器不方便，二人便租赁一架飞行器。

飞行器是无人自动驾驶，报出目的地、时间，便能以恰当速度飞行。

飞行器窗外是一闪而过的景象，由高楼大厦都市繁华过渡到高树草坪低矮别墅。

“我是发现艾利斯你有些癖好！”席天急于找些话题来填补无聊到可怕的时间。

“嗯？”涉及自己的话题，艾利斯一下子竖起耳朵，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什么事你都喜欢亲力亲为，家里的打扫、布置，你总是要自己亲自整理一遍。”

“……习惯吧，以前没注意过。”

“家政中介的是专门做这些事情的，刚才你还是要给他把合同上签署过的协议再说一次。事实上，我之前就看你电话里嘱咐过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上心啊，没人提醒才容易忽视。”

“在部队，对你手下的军雌也这样吗？难道要对他们将每条规则耳提明面，要听哨响即刻起床，不准打架斗殴，宵禁以后不许偷偷溜出去？”

“他们敢这样？！”艾利斯一下子严厉起来，是席天从未见过的一面。“记不住规则命令，长耳朵是干什么用的，不上心的话惩罚谁也逃不掉。”

“咳。”席天轻笑，倾斜过身体靠过去，受安全带束缚，只能胳膊搭上他的肩，“艾利斯上尉在手下面前就是这种态度？”

“……嗯，是有点严厉。”艾利斯胳膊拄在腿上，毫不掩饰的懊恼，声音低软，与方才派若两人。

“你看，你总是觉得别人记不住规矩，换到你的下属身上却认为他们天然就应该记住规则命令，你这可不是一视同仁。”

“额，但是军雌记住命令就是天职。”艾利斯思考，这很奇怪，生活中他通常信不过别人的手，一定要亲自再处理一遍，但换到手下们身上，自己却觉得理所当然，毫不别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他专职做什么事，你就信他就好了，不必像今天这样，事事都要嘱托一遍，很费精力的。”

“……好的，下次注意。”

“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那段时间，点外卖时一报地址，那边的人就和我说‘是你啊，甜汤要再加一份糖另装袋，’‘肉少放油煎嫩一点，糖多放，明白’，‘烤肉一定挑刚刚出炉的，多放酱料您不用重复我记得呢’。我说怎么你一来，外卖味道都调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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