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仓库里, 到处都是乌漆漆一片, 仓库外面的太阳早就落山了, 里面连一点光源都没有, 严小雪即便眼神再好, 也不过只能看个大概。
里面混杂着发霉的味道和浓浓湿气, 让人由内而外地觉得不舒服, 沈舟能夺回自己身体控制权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侧身靠着墙角, 吐个不停。
严小雪借着外头的光线,仔仔细细把里面扫视一圈,仓库的墙角摆了一张木板床, 看起来乱糟糟的, 上面除了稻草,并没有一点被褥的踪迹, 可见原先沈舟住在这里, 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小小的仓库, 能活动手脚的地方不多, 刑具却放了不少, 大大小小地摆在角落里, 看得人瘆得慌。
难怪先前沈舟不愿意进来,这里显然到处都是他恐怖的回忆。
严小雪有些失望,从里面并没有看见有任何活人的存在的迹象, 不管是木板床、还是那些刑具, 上面都积了满满一层灰,可见福蛋不是被人安置在这里。
“看够了没有!能不能走了?!!”
沈舟吐得难受极了,到后面连黄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要不是他手给严小雪绑着,早就第一时间冲出去了,里面他连一分钟都不想呆,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屈辱的过去。
严小雪精致的眉眼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她站在那里,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没说走还是不走,只是急切地问,
“除了这里,你还知道别的地方吗?”
沈舟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怎么样都好。
严小雪原本灼灼的目光,瞬间熄灭下来,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难受、沉郁、懊悔,交织在一起,她恨不得回到福蛋失踪那天,狠狠甩自己两个巴掌。
“......走吧”
沉默了许久之后,严小雪语气哽咽。
沈舟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哪知道他走到仓库门边上,不知道踩在了什么上面,滑溜溜的,让他摔了一大跤。
沈舟的手仍旧被严小雪反剪着绑在身后,连保持平衡也不能,随后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什么玩意儿......”
作为教授的素养,毕竟不及本能反应,饶是自诩谦谦公子,沈舟也忍不住爆出口。
严小雪没理他,眼神定定地瞧着地上,那绊倒沈舟的东西,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听在耳里似曾相识。
她疾步走了过去,俯下身,把那东西牢牢握在手心里,等出了黑漆漆的仓库,严小雪才借着月光看清,她手里握着的,正是平日里用惯来的玉瓶。
严小雪反射性地揭开瓶盖子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药香充斥在鼻尖。
沈舟紧跟着走了出来,他现在全身上下破破烂烂,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青紫,等看清楚严小雪手里握着的东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果然,严小雪回过神来,再看沈舟,目光完全换了一副样子,如果先前她还能耐着性子听沈舟慢慢说的话,现在恨不得立刻把沈舟生吞活剥。
只因为这玉瓶就是先前严小雪给倪红敷脸的,那就说明倪红和福蛋确实来过这里,而沈舟既然能第一时间猜出来,就表示,到现在为止,他对严小雪还有很多隐瞒。
严小雪握着玉瓶的手,不断收紧,随后她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那玉质坚硬的药瓶子,瞬间在她手里变成了一团粉末,她一挥手,飘飘扬扬地散落在地上。
“我原本没想过真的对你做什么......但是你总是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线.....”
沈舟知道,他现在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了,他绞尽脑汁,还真叫他给想到一个地方。
***
这天是休息日,倪宏杰难得能有空闲时间呆在家里,他坐在沙发边上,手里拿着报纸,实则眼神紧紧盯着电话,时刻等着倪红打电话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仍旧没有女儿的消息,心里越发放不下。
“你说孩子这是做什么去了?以往也不会这么久不和家里联系啊?”
自从上次和杜家退婚的事发生以后,倪宏杰有检讨过自己,或许还是自己对孩子的关心不够多,婚事定的过于草率,才让女儿身上背了一个退婚的名声。
之后他就有意识地每周都抽一段时间,和女儿聊聊天。
倪红虽然远在燕市,对父母仍旧依赖的很,隔三差五也愿意和父母聊一聊,她在燕市发生的事。
吴淑芬闻言摇头叹气,
“女儿兴许是有事呢?她毕竟是去学习的,学业重要,那能天天闲着没事光跟你唠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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