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听的退烧药好管用呀……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抬手的动作让薄薄的睡衣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一截纤瘦的手腕和苍白的小臂。
南砚这一病就病糊涂了三天,连着三天发烧发烫,退烧药和安胎药交替着灌,还呕出不少汤药,高烧到难受的时候又哭又吐。
但他只记得难受,而半梦半醒的时候居多,不知道自己病了这么多天,还以为是喝了药就马上好了。
南砚静静地放空了一会儿思绪,侧了侧头,看见有个人趴在他的床头。
秦隽词全程照顾着他,在床头守了他三天三夜,几乎不眠,听到些微动静便清醒了过来。
秦隽词抬起头,眼底泛着酸疼的红血丝,却第一时间伸手探了探南砚的额头,过了片刻才松了一口气:“……烧退了些。”
南砚大病一场,明显地消瘦了下去,一摸后背就摸到瘦削的脊索。他蜷缩起身子,就像一小团可怜的小猫,孱弱的呼吸轻得快要感受不到似的。
秦隽词扶他坐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一勺一勺喂他吃了些稀粥。
南砚难得多吃了几口,已算是他三天以来的好胃口,但还是剩下了小半碗。
秦隽词心底针扎似的疼着,伸手用指腹抚了抚南砚苍白的脸颊,问:“要不要再吃一点?”
南砚眼神愣愣的,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清瘦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肚子示意:“饱……”
南砚发烧时出的冷汗把鬓发糊得凌乱,现在干涸了就黏成一绺绺发丝,腻腻的、硬硬的。
秦隽词用温热的湿毛巾给南砚擦了擦脸,细心地把他的脸庞擦干净,把他的鬓发擦软。
擦过脸后,南砚清爽了不少,也清醒了一些。
秦隽词扶着他重新在床上躺下,用手指揉了揉南砚的额角。
“秦哥……”南砚轻轻地握住秦隽词的手指,没什么力气地细声细气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这次怀的是一只好乖的小雌兽……”
秦隽词听得差点掉下眼泪:“嗯,他一定很像你。”
南砚虚弱地勾起一点唇角,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如果……真的是小雌兽……就叫南稚好不好?”
“好啊。”秦隽词眼角微微潮湿,用指腹抚了抚南砚的鬓角,“多好听的名字。”
南砚喝了药,又断断续续地睡了小半个上午,秦隽词就陪他说说话。
但南砚还是似有所觉了,牵住秦隽词的手,悄悄问:“秦哥,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留不住这个孩子了?”
秦隽词嗓子微涩,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什么话都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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