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恨意源自于最初的喜爱,当得不到或者已经被别人占有的时候,最初的喜爱也变成了原罪,要想方设法将自己曾经爱过的破坏掉,钟山现在在英子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自从跟老板搞在一起之后,英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老板的枕边说些钟山的坏话,还好老板算是个比较开明的人,并没有被英子的蛊惑影响太多。
马斐的笔试还有几天就要开考了,在钟山的指点之下,马斐现在信心十足,正在准备最后的冲刺,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抱有过如此大的信心。钟山还是每天上午在图书馆跟她见面,做考前最后的巩固,每天马斐都会给钟山和自己准备一杯沙冰,作为对他的小小报答。
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马斐与钟山天天见面,她对钟山的好感也在日益加深,她今年十九岁,比钟山大两岁,青春正当年,怀揣着一份没有任何功利心的爱情梦想,而钟山正是她理想的目标,不仅人高马大,还长得帅,言语不多却自带忧郁气质,虽然没有华美的衣裳,但是平时总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知识丰富,还做了一手好菜,最重要的是,从他第一次见钟山,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孩,钟山那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承诺准确击中了她心灵最柔软的部分,这就是马斐想要的浪漫。
“你的学习这么出色,怎么会放弃了学业,跑到广东来打工?”
“没钱再继续上学了。”
“你父母呢?他们不愿供你上学?”
“他们早就不在了。”
“你就一直自己生活么?”
“之前跟我爷爷一起,现在他也走了,就剩了我一个人。”
马斐沉默了,她有着跟钟山相似的家庭背景,父亲早年跟其他女人跑了,后来母亲撇下她改嫁了,她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成年以后出落的亭亭玉立,惹的社会上的小青年频频来骚扰她,爷爷为了保护她还摔断过腿,她初中毕业就跟着熟悉的姐妹一起出来打工,爷爷奶奶虽然不愿意,最后也没有拦住她,现在出来一年多了,终于在经济上实现了独立,当她决定要好好报答爷爷奶奶的时候,爷爷又撒手西去,奶奶现在住到了伯父家里,她只有春节的时候回去陪陪她。
“你又是怎么来到广州的?”
“跟你一样,没钱上学了,呵呵。”
马斐嘬了一口冰,说话时的表情很自然,钟山却知道,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后饱含着多少心酸,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同类,说着相同的语言,很容易读懂彼此的表情,还有隐藏在坚强背后的虚弱和无助,在这冷漠的城市里,钟山的心灵终于找到了一些慰藉。
钟山回到店里的时候,英子没有给他好脸色,老板虽然被英子成功勾引,却也并没有将英子当成情投意合的恋人对待,英子的不满可能源自于此。
晚上,店里来了一桌特殊的食客,这伙人个个身强体壮,领头的更是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这些人都是一口北方话,正是钟山来广州的时候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伙抢匪,他们平时就啸聚在火车站周围,隔三岔五地就会爬火车作案。
他们本来坐在餐馆外面的空地上,可是天黑后突然下起了雨,外面的食客纷纷抱着头躲到店里来,英子和老板赶紧将外面的菜品搬到店面里的空桌上,钟山也出来帮忙,这伙人的老大记性特别好,他看着忙碌的钟山,始终觉得眼熟,皱眉摸着下巴在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等重新张罗好了桌子,老大和兄弟们坐下来继续喝酒,突然间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来钟山就是有一次在火车上跟自己叫板的青年。
“小妹妹,去把你们厨房里的师傅叫出来。”络腮胡老大对英子吩咐到,其他兄弟都不明其意。
英子胆小,不敢违拗,答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向厨房里走去,心想又遇到存心敲诈的狠人了,反正是找钟山,天塌下来他去顶着,自己正好袖手旁观。她来到厨房里冷冷淡淡地告诉钟山,外人有人找他,钟山什么也没说,擦擦手跟着英子走了出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钟山来到这桌食客面前站定问道。
“小犊子,还记得我不?”络腮胡老大盯着钟山说道。
“好像有过一面之缘,我现在是这里的厨师,如果我的菜没问题,就请不要惹事。”钟山明显也认出了络腮胡老大,表情依然平静。
“你们还认识他不?”络腮胡朝兄弟们扫了一圈,“几个月之前在火车上敢跟咱们叫板的小子!我就没想明白,这家伙真的不怕死?连我手里的大刀都不怕!要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那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老大的一句话让其他人都想起来了,当时钟山在火车上不但不给钱,还准备动手,后来是旁边座上自称是他女朋友的漂亮女孩替他给了钱,当时大家忙着洗劫车厢,也没有功夫跟他计较,他们吃这碗饭时间不短了,像钟山这样的确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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