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凌说:「不是,你真的要打六千个人么?」
阿瑾并未答话,转身走向自己的闺房说:「我睡了。」
康凌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着:「阿瑾!你真要打六千个人么?」
「你会死的,你真的会累死的!」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听人说话呢?」
「你得听话,你现在越来越任性了。你说要办擂台我依你了,但你也不能这么胡来啊。你要知道,我也是一步步习武过来的,我十五岁那年,正是……」
月光清凉。
过了两个时辰,康凌正端着板凳,坐到阿瑾门前接着絮叨。
7.
康凌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暖阳把他发丝烤得发烫,他惊觉时辰不早,从床上一跃而起,二话不说便向擂台一路狂奔而去。
他后悔自己昨夜睡得太晚,生怕阿瑾掉了半根寒毛。
路上他心里祈祷了千万次,希望这丫头没有半点闪失。等到他路走一半的时候,已经可以远远听见场子里的喧闹。他脚步愈快,听得喧杂声越大。等到擂台映入眼帘时,才看见整个场地已经被几层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各路人士正兴致高涨地谈天论地。一些伙夫正在草地上现场烹烤野味,山鸭动辄五百两银子一只。来场的客人起了个大早,此时大多饥肠辘辘,出手阔绰一买三五只的富公子也不在少数。
阿瑾一袭白衣,面覆如雪白纱,正在擂台上傲然而立。她整个人的气韵压成一柄短小的匕首,却锋芒毕露。
祝天成正维持着秩序,他看了看手上密密麻麻的名册,高声喊道:「甲列、五百一十号,上台!」
从人群里走出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太。她颤颤巍巍地登上擂台,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姑娘。那举止间内敛着一种狠意,康凌自觉阿瑾怕是要打一场恶战。
康凌在祝天成耳畔轻声问:「阿瑾打了多少人了?」
祝天成说:「今日上午是甲列的筛选,下午是乙列。从叫号来看,掌门已经打了五百零九人了。」
康凌吃了一惊道:「打了这么多人?阿瑾看上去连气也不喘,怎么打的?」
祝天成深吸一口气,沉思道:「我也不清楚,掌门大多不战以屈人之兵。」
阿瑾直视着老太说:「自报家门。」
老太说:「我乃柳叶城正门近花溪镇大槐树下卖枣陈家八代单传,陈枣姑。」
阿瑾说:「什么来头?」
祝天成在身后解释道:「大概就是个卖枣的老太太。」
康凌皱眉道:「老太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老太说:「这擂台,本就谁都可以来。」
阿瑾说:「陈老太,你自觉打得过我么?」
老太说:「老妪自知不敌,当场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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