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站在琴社门外,就能听见里面阵阵浪潮般的琴声漾出来,原来正赶上琴师合奏。霜声琴社的琴师除了权贵子弟,剩下都是天资聪颖,又自幼刻苦修习的。而所奏的曲子,大多也都是极富名望的乐师的手笔。
常常有初学琴技的学徒搬着板凳,架起长琴,专门在琴社门口听着阵阵琴音练琴。不单单能从琴声中听到技法之妙,更能受到这难得的氛围熏陶。
陆丰泽转身看向谷月,发现她捂着双耳弓着身子,额头上直渗冷汗。他连忙拂着谷月的背问:「谷月,身子哪里不舒服么?」
谷月在琴声中浑身发抖,她一字一句,咬着唇齿艰难地讲着:「琴声……嘈……」
从门口飘过来每一个弦动的音律,都分外嘈杂凌乱,难以入耳。在旁人耳中宛若天籁的琴曲,在谷月的耳中,就如同铁刷一遍一遍在水缸中刺耳地划响。
4.
陆丰泽只好带着谷月远了琴社,等到这一阵奏完之后,再回来。
看着谷月面色惨白地抱着双膝,牙齿还止不住地打战,陆丰泽长叹一声说:「是我大意了,我忘了刺琴之人乐性极高,根本容不得有半点瑕疵的曲乐。你现在就是凤凰的身子乌鸡的命,都什么时候了还非梧桐不栖。时日一长,耳朵一习惯,你就没那么挑了。」
陆丰泽说到这里自言自语道:「说来也怪……刺琴对人声无碍却单单挑剔琴音,这事应该问问……」
他瞥了一眼还在深受琴声之苦的谷月,俯下身在谷月耳畔大呵一声。
「呵!」
谷月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不过总算从煎熬中挣脱了出来。她连忙起身问:「刚刚怎么了?」
陆丰泽的腰间突然泛起几声嗡嗡的震响,银瓶像是躁动不安地发颤。他两手按住腰间的银瓶说:「并无大碍,就是耳朵太娇气了。」
谷月一直盯着陆丰泽那两排像是发狂一般颤动的银瓶渐渐平息下去,才问道:「这也是刺琴的禁忌之一么?」
陆丰泽平复着呼吸,双手从腰间挪开说:「不算。你这种情况也一人而已,有的人耳朵就没你那么挑剔,有的却对声音更加苛责。好了,快进琴社吧。」
谷月没再多问,两人快步踏进琴社,一众琴师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一时间议论之声纷起。
「是琴社刚收的学徒么?」
「怎么可能,你看那男子不伦不类的打扮,不知道是从哪个街巷混迹来的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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