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岳僵了几秒,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你的前夫吧?他又找你?!」
我没吭声,视为默认。
李岱岳急了:「他妈的傻逼玩意儿还有脸来找你啊!」
我沉默想了想,还是有的。
不要脸需要资本,而他的资本大概是——有钱。
而不才的我,碰巧也是个需要被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我常常回想起五年前的那段经历,一只金丝雀养了一只流浪犬。
那是我生命里难得的一段独立自主。
前夫找我的理由很简单,他的母亲重病,需要有亲人随床伺候,而他这阵子恰好需要在国外陪伴他的新女友,这个男人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我:「我需要你。况且这些年,她待你不薄。」
抛开他母亲,他当然也待我不薄,尤其是物质,妥帖照顾周到。
离婚之后他留给了我一套三环内的平层与一辆代步的兰博基尼。足够我在北京拥有一份体面生活。
李岱岳颇为不齿,「哼,兰博基尼?里程都好几千公里的破车,除了让小孩开到夜店里把妹,没有毛用。」
但李岱岳帮我算了另一笔账:嫁给他五年,混得一套 2000 万的房子,折合年薪 400 万,这么也是赚的。
不是小赚,是大赚。
李岱岳讽刺我,「不把他当成丈夫,只当成主人,他还是很宠爱你的。只可惜,他给你的,是限于对宠物的尊重。」
五年衣食无忧,我没能诞下一儿半女,前夫的偌大家业担心后继无人,与我离婚也是正常。
他早就找好了新母鸡为他下蛋。
新人比我年轻,比我乖顺,每日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年轻时候的愿望是做金丝雀,不愿体会揾食的辛苦。一辈子愿意承担的责任,仅仅是负责漂亮。
长大了才知道,被人圈养也有代价,用李岱岳的话说:
是对所谓主人无尽的等待,和无尽的原谅。
这是甘为宠物的人生。
「我定了明天晚上的飞机。」我对李岱岳说,「行李已经收拾好。老人家生病,等不了几天了。」
现代影视剧的造型师本来是无光痛痒的角色,横店一抓一大把,明天就能找到八个人替我上岗。
李岱岳不应了。我知道她在生气。
9
「造型换人了?」豆乘风似乎才意识到不对。
见了陌生面孔,直接跑去找了李岱岳。
「啊,对…她说家里有事,提前走了。之后不会来了。」李岱岳埋在文件堆里,三个手机噔噔噔响个不停,没空理豆乘风。
过了半天才发现豆乘风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李岱岳好奇。
「没、没事。」豆乘风反应过来,转身走了。
手里还拿着剧本,随便找了一块空地就往地上坐。
「你不是有专属椅子吗?」李岱岳好笑,那椅子还是他妈拼死拼活争取来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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