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的真相
一声闷雷在天际炸响,霎时飘起毛毛细雨,空气潮湿沉闷,比那瓢泼大雨更令人喘不上气。
二皇子盯着沈连庭,沉声道:“不可能,你骗我!”
细雨绒毛般落在沈连庭的脸上,他闭了闭眼,才道:“自我懂事后,从未与母亲一起出现在大街上,何来不看路,冲到马车之下的说法?”
二皇子当然不信,不由自主地摇头,失了方才的从容:“不对,不对,那马夫被拉去贫民区,亲手指认的你们,怎么可能有错!”
如果只是普通贫民,二皇子母后怎么处理都无妨,但二皇子的腿彻底废了,拖拖拉拉治了许久,他母后忧思成疾,也一病不起。
等到想起那对所谓被指证的母子时,二皇子母后病入膏肓,沈连庭的母亲也被辱致死,最可笑的是她的孩子居然是自己的兄弟,二皇子突感造化弄人。
而沈连庭初入宫孤僻乖戾,却愿和二皇子亲近,不光因为二皇子对他的好,或许还是看到二皇子的腿,就让他想起母亲了吧。
两人几乎同时失去母亲,都能理解腿伤致残的苦楚,明明同病相怜,却又沦落背道而驰的境地。
“不对,不可能。”二皇子不停地攥着手,温云柯见他情况不对走上前来,被他一把推开,险些从木轮椅上跌落。
他不停道:“那个马夫说了,就是你们,怎么可能有错,不可能有错。”
沈连庭却道:“严刑拷问,那马夫定被屈打成招,马车那么快,他怎能看清是谁在车前,要的就是他那一指,便能保全性命。”
听完,二皇子不动了,身体僵硬如定格一般,他从未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只因十四年前,马夫的随意一指,沈连庭母子受挫,竟让二皇子错恨了这么多年。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他救得人是谁,这么多年唯一的执念停滞,他一时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眼睛里都是迷茫。
温云柯犹豫道:“殿下......”
温云柯是二皇子母后的人,暗中跟了二皇子很多年,为他做了很多事,却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
二皇子一扬手,阻止温云柯开口,细雨似洗落了他身上所有的儒雅,睫毛绒雨,一时不知该看哪里好。
“什么都不必说了,不必了......”
季晓光只能听其声,就能听出二皇子处于崩溃边缘,只听二皇子道:“杀了吧,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二皇子有些疯了,眼底通红,最后张着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沈连晟!你敢动晓光??”沈连庭横眉怒吼,模糊的视线里两个侍卫抽刀而出,雪白的刀刃尤为清晰。
那刀映在季晓光颤动的眼瞳里,愈来愈近,他不住地挣扎扭动。
倏忽间,与他同样被捆绑住的“方映清”趁人不备,愤然起身,撞向要杀他的侍卫身上,居然想搏一搏,让那刀偏在二皇子身上。
“方映清”想和二皇子同归于尽,自然是铆足了力气,有目标性的撞了过去。
猛烈的撞击后,因惯性那刀果然不受控制地劈头砍向二皇子。
温云柯眼疾手快握住刀刃,鲜血从指缝流淌,他接过长刀,一脚踹翻了“方映清”。
“找死!”
季晓光亲眼看着“方映清”被温云柯削颈而亡,眼睑俱裂般睁大眼睛,死不瞑目,随后温云柯又杀了被“方映清”撞的侍卫,这才把刀扔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季晓光只感觉被人拎着后领提了起来,温云柯用流血的手扳过他的下巴,阴狠道。
“怎么?你也想耍花招?”
季晓光心道他要能说话早就骂人了,他干什么了?果然不要靠近疯子,一碰还碰到两个,他们比沈连庭变态多了吧??
季晓光脑中混乱,而那边,又冒出无数的侍卫,一齐攻向沈连庭。
二皇子不“玩”了,自然不会给沈连庭喘息的机会,他原是体力不支,现在又在人海中厮杀良久,完全就是在强撑。
但沈连庭不能倒,晓光还在那里,还要去救他。季晓光那么怕死,沈连庭怎么忍心让他害怕?
凭借本能的动作,沈连庭大力挥动剑身,一下又一下,没有灵力的加持,肌肉的酸麻敢不断攀升,到后来连骨头缝都在疼。
尖利的刺痛从腿部传来,沈连庭的身上仿佛压下千斤的重量,重重地单膝跪地。
忽地,一道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咆哮的嘶吼声贯彻天际,林鸟惊飞,掀起一片浪潮。
一庞然大物倏地落到沈连庭身前,那些侍卫被震得连连后腿,在他们四周形成了一片圆形空地。
他们肯定从未见过如此体魄雄伟的野兽,毛色油亮、威风凛凛,张开利齿,呈现一副王者之姿。
其声令人震耳欲聋,双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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