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我、我要杀了你！”

一声嘶哑的哭声像一只剪子，将空气铰裂。刺耳的声音，无论是谁听到，肝胆都要颤上一颤。

一处无名的草坪上，一个左眼上满是鲜血的红衣女孩捏着一双拳头预备冲向立在她对面的灰衣女子，却被身后青衣女子拽住了一双胳膊。

“放开我，姐姐！放开我！”红衣女孩铆足了劲欲挣脱青衣女子的掌控。

奈何青衣女子的一双手臂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她紧贴着红衣女孩的耳畔，冷冷道：“放开了，你能打死她为娘报仇吗？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罢了！”

青衣女子的话，让红衣女孩无力地哭了起来。

对面，灰衣女子食指点着嘴角，露出疑惑的神情，故作无辜模样。“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瞧瞧……你娘亲她成天顶着这么大个肚子，很辛苦吧？我好心好意想帮她把累赘取出来，好让她不那么辛苦，可谁知道呢……谁知道她就这么死了呀……

这可不怪我哦~谁让她这么禁不起折腾，不就开个肚子嘛……那看来，以后她就算生孩子，那也会死的呀……我提前让她逃离了苦难，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灰衣女子的疯言疯语，让红衣女孩近乎发狂。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草地上，一片殷红中间，躺着的女尸。

女尸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微微鼓胀，看向她和背后的青衣女子，眼珠似都要掉出来一般。她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内脏流出，隐隐可见血泊中还有一个胎儿形状的肉团。

血淋淋的景象，让红衣女孩眼前视线被血色浸染，周围绿色的草地，蓝色的天空，尽被染上鲜血的颜色。唯有那灰衣女子的一排皎洁的牙，露出森寒的光芒。

女尸的死状，与灰衣女子的音容，让她永生难忘。

原来，那具女尸是红衣女孩和青衣女子的母亲，她本身怀六甲，带着两个女儿出来采摘鲜花，由此偶然遇上了素不相识的灰衣女子。

红衣女孩不明白灰衣女子究竟意欲为何，此处地界开阔，她大可绕道而行，却非要径直朝她们母女三人走来，还故意往红衣女孩胳膊处狠狠踢了一脚。

“好痛……”红衣女孩呜咽着，捂着胳膊。

灰衣女子斜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知道痛还不让开？挡着我的路了。”

青衣女子面露不满，抱着妹妹，抬眼瞪着灰衣女子，嘴皮子微微蠕动，还未说话，却不想两人的母亲却是个暴烈脾气，先她们一步朝着灰衣女子大骂出声：“挡着你路？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灰衣女子偏头看向母亲，她这才注意到，后者是个大肚子。她不由得抬了抬眉毛。

“哎呀，这位姐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啊？”她微微掩嘴，故作惊讶。

母亲两眼微眯，皱了皱眉。她从灰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邪佞乖僻的气息，她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

“几个月啦？还有多久生宝宝啊？”灰衣女子饶有兴致地盯着母亲的大肚子问。

母亲道：“……过两天，就八个月了。”

灰衣女子大幅度地上挑双眉，惊呼一声：“呀，都八个月了！那你可太辛苦了……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少挑开话题！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女儿道歉！”母亲变了脸色，指着仍旧捂着胳膊的红衣女孩，对着灰衣女子怒吼。

“哎呀，姐姐别急嘛，我就是——”灰衣女子眉毛撇成八字形，微微撅嘴，两手缓缓伸向自己身后。

在母亲猝不及防间，灰衣女子忽然从背后抽出两把匕首，两道森冷的十字刀光穿透母亲的肚子，顿时鲜血绽裂，飞溅的血与母亲的内脏一同从她肚子里喷涌而出。

乍然看到自己母亲被开膛破肚，红衣女孩但觉一股血气冲上脑门，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哭喊着“娘”，朝母亲扑了过去。然灰衣女子攻势正收，锋利的刀光堪堪划过红衣女孩的左眼，让红衣女孩顿时感觉自己左眼像被撕裂开，视线一片血红。

红衣女孩的惨叫声，让青衣女子脸色发青。她急急喊了一声“小九！”，冲上前去将妹妹抱在怀里检查伤口，好在红衣女孩左眼虽流了不少血，却并未因此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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