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被血线封着，不拦人，只挡鬼。

张沛白本来就是想瓮中捉鳖，没想到出了岔子，牵动旧伤，反被咬。

“为什么……为什么？”王珏猛地转头瞪向弯腰剧烈咳嗽起来的张沛白，原本还有一丝眼白的瞳孔，渐渐全部被血色浸了满，“没有人向着我……没有人……成绩不好……长得不好看……就该死吗……”

张沛白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身体都像是要裂开一般，哪里还听得进对方的怨怼，只恨不得清静些。

胸口血气涌动，她忽然张嘴，“哇”地吐出口血来。

那血落在地上，与王珏的血交织在一起，顿时如烧开的水一般，发出“滋滋”的声音，没一会就将对方的血烧了干净。

“你也一起去死吧……”耳边，王珏绝望的声音响起来，这回，她听了个分明。

明灭不停的灯光中，带血的鬼影朝她直直扑过来。张沛白此刻正背靠着最角落的隔间，另一边是坚硬的墙壁，已无处可退。

痛楚尚未褪去，那冰冷的寒意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竟是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张沛白勉强睁开眼睛，因为疼痛，看东西都带着大片大片的阴影。她正打算硬抗这一下，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陈老师来了！”

那声音如拨开云雾的旭日一般透进来，照进心底。

王珏原本脸上的疯狂之色陡然变了，连同那身影也跟着一滞，身体比想象更快，下意识回头往门口望去。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连死都暂时忘不掉的，学生对老师的本能畏惧。

32 血阵

陈惠自然不可能出现。

门口站着的是方烨。

她立在女厕门口，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中，望着里面。

今日的王珏，与昨日迥异，看起来愈发可怖了些，身上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血。然而这一回头，却又似乎让人依稀瞥见往日的影子来。

“骗你的。”方烨的手在身后紧张地攥了紧，牵了牵有些僵硬的唇角，尽可能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来，“陈老师已经回家了。”

王珏怔了怔，随即脸上狰狞的怒容一点点浮现，目眦欲裂，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往方烨扑来。

厉风将方烨额前细碎的头发吹起来，那面容即便在夜色里依旧姣姣。她的腿有些软，却并没有往后退，目光极快地扫过厕所里的张沛白。

她像是受了重伤，唇角沾了些，捂着胸口眉头拧得极紧，感觉有点痛苦的模样。

王珏尖锐的指甲堪堪探到方烨眼前，就硬生生止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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