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是吗

时间回到现在，徐如南站在魔界和神魔海的交界处，摊开手掌，能清晰的感受到风的温度，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温度。他又双拳紧握贴在胸口，心脏砰砰的跳动声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生动。

神魔海的阳光落在海面上，界碑也被阳光笼罩，可是界碑另一边的魔界，却是一览无余的蓝紫色光芒。没有阳光愿意照亮魔界，也没有月光愿意在这里闪耀。魔界区分白天黑夜的唯一标准便是，蓝紫色的天空有没有光芒闪耀。

徐如南抓住胸口的衣料，脸色因为矛盾而呈现苦涩。

他究竟是什么？

没有哪个魔能够呼吸，也没有哪个人能够在魔界长时间蓝紫光的辐射下健康的生活下去。

几千年的时间里，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去却从来没有真正去感受他，今天竟因为一点莫名的心软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他不是很坚定的吗？那就一直坚定下去！

他是人，一个有着魔族血统的人，一个注定颠覆三界的人。

这么想着，他眼神一变，视线里的温情瞬间又变成了一片荒芜。

情感不是他行事的标准，利益和目的才是。虽然有很多人不清楚他如此煞费苦心究竟为何，或者是不了解他为何如此执着地搅动三界，可他却对自己的想法十分坚定，即便是有时忘记他最开始为何以此为目标，但只要想到那个冰冷的雨夜。

孤立无援，连自己都在嫌弃自己的时候，那些真正令他变成这样的人却在家里、在高高在上的神位上、在金樽清酒里享受温暖和尊崇。只要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既然天道不公，那他就摧毁这个天道。

世人想要和天道抗衡，而他想要将天道拉下来，跌进泥里，摔得支离破碎，再也拼不起来。

“兄长。”徐九七静悄悄地从身后靠近他，“狐狸还没回来。”

“那便再不会回来了。”他扭头，和徐九七对视一眼。

在九七的眼里他见不到任何的犹豫或是怀疑，他像是魔，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青绿色的血液和在欲望面前冷静的本事。可他又不像是魔，魔是实力至上欲望至上的人，信任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在魔的身上存在过。

同样是拥有人魔两重血脉的生灵，徐如南生命的大部分时间生活在人间，他的行为和举动理当更偏向人类，而徐九七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带到魔界，他的行为和心理也应该是偏向魔族，怎么两个人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你要上战场是吗？”徐九七很少提出问题，大多数时候他只会转述消息，连是否之类的回答都很少出现。

“再过一段时间吧，三界的视野都放在我们和人界上，等到他们放松警惕再行动。”

“你要上战场是吗？”徐九七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人间的情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你要上战场吗？”他固执的重复道，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徐如南扭过头望着他的眼睛，神色坚定异常。

“是。”

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徐九七，即使面对着冰冷又强势的目光两个人也没有一方退却。

“我替你去。”徐九七说。

“神魔海才是你的战场。”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空气中寂静地只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遥远的神魔海的海岸上，他们两个静静地面对面站着，太阳从金黄璀璨的圆变成橙红色的一个圆角，海浪一声声地拍打过来，这些都是时间流逝的影子。

“好。”徐九七终于开口道。

他不是完全没有情绪的人，只不过他清楚魔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明白其他人想要看到他的事什么样的模样，所以他习惯了伪装。

在鲜活的人间时，他也是曾经表现过，好奇、期待、讨厌、喜欢这样的情绪，这些情绪曾经被他短暂的释放过，只是如今又掩藏了。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在思考什么没有人知道，只不过许多年后，平静的海浪声成为了徐如南难以摆脱的梦魇。

徐如南咽一口口水，转过了视线，“老魔尊要继续找，一定不能让他打乱我们的计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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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海岸的另一边。

三生化作原型，漂浮在海面上咕嘟嘟地冒泡泡。

他和高景吵架了，因为他背着高景偷偷喝酒，被高景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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