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好的保护

温热的水，加快了血液流动，程霏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一点点从身体里快速流逝。

她挣扎着想要从浴缸里爬出来，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彻底跌进水里，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心脏，眼前一片血红。

她拼命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她仿佛看见死神正在浴缸旁，怜悯地看着她。

“别再挣扎了，放弃，就不会再痛苦了……”她曾经无数次接近死亡，但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活下去。

她的耳畔一直传来程灵的呼唤，“小霏，替我活下去，替我去看看那些花儿开得有多美丽……”可是，她越是挣扎，力气就消失的越快。

绝望，无奈，痛苦，反复凌迟着她伤痕累累的心。

灵姐，我坚持不住了，我好累……最后一丝力气被耗尽，程霏终于放弃了挣扎，温热的水流包围着她，竟让她感到久违的温暖。

“小霏，不要走，咱们还要去东京看霏花呢……”她仿佛看见夏之恒站在面前，儒雅的脸上满是期待，他伸手来拉她，却径直穿过她透明的身体，扑了个空。

期待顿时成了失落，他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懊恼，“怎么会这样？”“之恒，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眼看着夏之恒的影子原来越远，她心底很是愧疚，“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先遇上你……”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暗的尽头，是顾义虔的脸，一贯冷漠的他，竟然破天荒露出无比焦急的模样，“小霏，不要走！”程霏看着他伸出的手，瞬间湿了眼眶。

时间仿佛回到十几年前，那场暴风雪里，鹅毛般的大雪落到如画少年的脸上，他朝她伸出手，“我带你回家！”而那次牵手，仿佛耗尽了她毕生的运气。

“我终于，可以把你忘了……”看到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她还是难过要死，但她却还是转身离去。

“如果下辈子你再遇见你，希望你不要再对我笑，不要再对我伸手，不要再带我回家……”如果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爱你而起，那就让它在一开始就结束吧。

意识渐渐分析崩离，程霏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仿佛只是天边的一颗尘粒，渐渐融入无边的黑暗……她不会知道，此刻，抢救室外，两个男人正为了她，拼得你死我活。

——“我早说过，你这个扫把星，只会给她带来危险和伤害！”夏之恒拳拳到肉，这次，丝毫没有因为顾义虔是个瞎子，就对他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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