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从此无心爱凉夜

夜色凉如水。

程奕焜已经离开，可他的话还余音尚存。

他说她是他的眼前人，亦是他的心上人。

这是方小满曾经最想听到的话，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方小满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那是病魔带给她的折磨。

她知道脑萎缩到了后期会是什么样的病症，知道自己后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根本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而连她都讨厌的自己，她怎么能让程奕焜看见呢？

后一天，蒋铮来的时候，程奕焜已经出去了。

“蒋铮，帮我个忙好么？”

蒋铮一愣，看着方小满苍白的脸，有了些猜测。

“你想离开？”

“是，我不想留在医院，苟延残喘。”

说着，方小满苦笑了声抬起了手，眼中装满了失望与无可奈何。

“现在的我连笔都动不了，蒋铮，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

蒋铮闻言哑然。

他当然知道，可是相比起那些来说，难道让方小满活下来不是更重要么？

“你想离开的事程奕焜知道么？”

“不知道。他也不会同意。所以蒋铮，帮我离开这里。”

方小满眼中盛着的是蒋铮无法拒绝的微光。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选了一天，方小满随便择了个理由将程奕焜遣走。

后脚，蒋铮便过来了。

方小满看了眼住了许久的病房，床头柜上一抹白。

那是她留给程奕焜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无心爱凉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程奕焜，你我各自安好。

方小满走出病房，关上门。

楼外阳光刺眼，方小满沉默的跟在蒋铮身后。

停车场，蒋铮打开车门，示意方小满快些上车。

可是方小满却是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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