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悔意

甄嘉芙躺在床榻上，煎熬地等待脑中的痛意消散。

裴右安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走了。

他说去处理公务，但实则作甚，甄嘉芙心如明镜。

守岁过后便是庆新岁，出嫁女子都要回娘家拜年。

以往每年，裴右安都会陪同甄嘉芙一起回甄府。

今年却只有她孤身一人。

甄嘉芙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掩盖病态的妆容，乘坐马车回去。

算算日子，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了。

甄府。

“芙儿回来了。”甄母看见甄嘉芙，神色愉悦。

看着甄嘉芙身后空荡荡的府门，甄母又问道：“裴右安怎么没和你一起？”

甄嘉芙强撑着一抹笑意，故作淡然道：“娘，我跟他要和离了。”

母亲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看着甄嘉芙，沉默许久之后沉沉叹息一声。

“想清楚便好。”甄母将甄嘉芙轻轻抱住，亦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永远在。”

简短几句话，一瞬间击溃了甄嘉芙所有伪装的坚强。

年幼之际，父亲随镇国将军出征边疆，战死沙场，是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母亲知道孑然一身的不易与孤独，才一直希望她和裴右安好好过一辈子。

母亲现在这般淡然，定是不想自己伤心……

甄嘉芙伸手抱紧母亲，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涌出。

“娘，若您早知父亲会走，您会选择别的人生吗？”

母亲摩挲着甄嘉芙的头发，轻声道：“若能先知，母亲定会更加珍惜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

夜深。

甄嘉芙躺在床榻上，回想着母亲说过的话。

忽然，她心生了些许悔意。

后悔没能在身体安康之时好好和裴右安培养感情，认真告诉他‘我爱他’。

纵使，那只是她单方面的爱慕……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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