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火葬场) “你是我见过身……
正贴着门偷听的邱思衡差点儿跪下。
“旧情人”相见如此杀红眼的吗?!他跟着时浅这么多年, 别说是第一次听她提如此荒唐的面试要求,就是那些圈里女友粉无数的当红明星模特,在她面前裸奔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时至今日, 邱思衡才猛然意识到,时浅这么久都没谈过恋爱, 恐怕不止是因为年少时就遇到了许成蹊这般惊才艳绝的男神天花板——审美被养刁不可怕,放不下才是真正无药可救的执念。
一门之隔。
许成蹊很轻地动了动喉结,眸光本能低垂,然后,开始解衣服。
时浅以为他会拒绝。
猝不及防的怔愣后, 很快恢复淡定, 轻佻地靠着桌, 看着男人脱下衬衫, 连带着背心一同放到沙发,露出清瘦紧致的上半身——年少时朝思暮想的裸体此刻就在她面前,男人比离开前愈发成熟,青涩的少年感融入他轮廓分明的腹肌,线条干净,不算夸张。
阳光照出他背后明亮的穿衣镜, 将处于视野盲区的风景一同反射于时浅双眸, 深凹的脊柱线流畅完美,是造物主对他太过偏爱的精心雕琢。
时浅眸光微深。
故作镇定地看着即使半身裸露,也依然禁欲不容侵犯的男人,手中的铅字笔紧紧抵着指腹,出卖她真实情绪的摇摇欲断。
许成蹊手指停在腰带,抬眸看她。
时浅看出他在询问是否需要继续,细眉一挑, 愈发轻佻:“全部,都、要、脱。”
不到一秒的迟疑。
紧接是一声轻响,许成蹊单手解开腰带,抽出放到一旁,手指已经即将拉下拉链。
时浅腕表上的心跳计时器濒临爆炸。
“可以了。”她转过身,敛去一闪而过的失态,摘下手表塞进抽屉,背对许成蹊,“结果我会让助理通知你,慢走不送。”
四周安静下来。
须臾,身后传来几近无声的脚步,嗓音克制:“浅浅——”
时浅回身坐好,一双冷得慑人的眼在光下高傲,泾渭疏离地止住许成蹊:“别这么喊我,我们不熟。”
“门在你身后,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来我公司影响我工作。”
许成蹊怔怔地立在原地,不敢再妄动,许久,才拿出一张准备好的便利贴,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桌上:“我的手机号和微信。”
顿了顿,微垂的眼定定看她,“QQ没变。”
时浅握着鼠标的手一滞。
充耳不闻,继续心无旁骛地浏览随手打开的页面。
门开,邱思衡一个趔趄摔进来,拎着两杯喝剩的咖啡尴尬一笑,冲他们举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手:“那啥,我来问你们想喝点啥。”
无人理他。
许成蹊把简历递给邱思衡,微微颔首,一双藏尽无数难言情愫的眼最后一次深深地看眼时浅,这才安静不语地出门。
邱思衡送他去电梯,回来后,迫不及待地添加男神微信,路过时浅办公室,以为大功告成,却被她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模特找好了?”
邱思衡一懵:“这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这样的还不够好啊!”
宽肩窄腰大长腿,行走的衣裳架,外加一张天生的性冷淡脸——他发誓,这些评价绝对是出于专业角度,绝对没有男神滤镜or继续想看修罗场的八卦私心。
“他不是模特。”时浅冷声道。
“......那你调.教调.教就好了啊,反正那些刚和你合作的模特不也都是被你当成新人,什么都得听你的才能拍。”邱思衡小声嘀咕,“你要是连这样的都看不上,我只能把头拧下来,原地升天去天上给你找了。”
时浅讥讽:“我是设计师,不是调.教师。”
邱思衡在心里翻了个敢怒不敢言的白眼:借口!都是借口!明明是害怕旧情复燃!!!
艹,不想用人家早说啊,身子都看光了你给我来个这???合着都是白嫖。
邱思衡心力交瘁地出去。
阳光在窗外变暗,时浅心烦意乱地扔下笔,看向那串被主人留下的电话,力透纸背的熟悉字迹跃入她眼帘,号码陌生,想必是他回国后新办的卡,与底下她曾刻骨铭心的QQ号形成着鲜明对比——他离开的那六年,QQ从未上过线,她曾在某次醉酒后给他发了大段大段表白,清醒后无比后悔,想要删除,却在看到对话框里自动回复被盗号的那一瞬,迟疑不决,终是没舍得。
就当给这人盖的墓碑,就当自己终生的耻辱柱,提醒着她永远不要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时浅撕掉那张纸,扔进垃圾桶,拿起剪刀裁衣,心神有些游离,没留意,刀尖锋利地划破手指,渗出血珠。
纯白质地的面料上立刻多了条浅色的污渍,极其碍眼。
时浅胡乱裹住手,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作废的布料一把剪掉。
晚上从工作室出来,夜已黑透。
楼下便利店还亮着灯,时浅挑了几串关东煮,递给店员,正要叮嘱多加些辣,身后传来轻响,“重辣。”
说完,解锁手机,替她结了帐。
店员麻利地淋泼辣汤,以为这个在旁边咖啡店候了许久的出众男人与时浅相熟,递给时浅,却见她没接。
时浅冷漠地和许成蹊拉开距离,重新拿了只纸杯,挑选食物,结账时,礼貌地对店员加重语气:“微辣。”
许成蹊和店员同时一怔。
后者看向面前因为高颜值而给人印象深刻的老顾客,又看看许成蹊:“呃,会不会太淡了点?我记得您一直喜欢吃辣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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