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为何不能再爱我一次？

“人呢？”

宁南枝找到船回来，就见江九一人失魂落魄的守在岸边，全然不见沈兰卿的身影。

江九看见他回来，连忙爬起来朝人跑过来，将方才的事和他说了。

“……他说他是甘愿的。”

话音未落，宁南枝便握紧了长剑，往刚买到的船边走。

从水路回京城的话，大概不过一日路程，若赶的快日落之前便能回去。

江九抹了抹鼻子也跟了上去。

“你要去救他吗？我也一起去！”

宁南枝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上了船。

在江九看来，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便算做是默认，于是也跟着上了船。

……

“等回去了，我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治伤。”

李长渊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长发，全然不顾人的挣扎抗拒将他的双手双脚都捆束起来，绑在床边。

沈兰卿身上穿着对方强行套上的彩绣红衣，大片雪白的胸膛暴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他越挣动胸前的伤口便溢血的越严重。

李长渊看的眉头紧蹙，不想再让他这么伤害自己，于是只好伏下身将人强抱进怀里。

“别动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沈兰卿被抱住顿时挣扎的更厉害了，他难堪绝望的呻吟哼鸣，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

“我不要，不要……”

李长渊见他口中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于是趴低在人嘴边仔细听，终于听到对方原来说的是“我不要当狗”。

他不想当狗，不想再被拴起来，毫无尊严的活着。

沈兰卿其实一直都记着那些过往心结，却将它们深埋在心底，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彻底决堤崩溃……

李长渊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响的连沈兰卿都被惊住了。

“是我混账，以前那般对你。我不求你原谅了，但能不能别再这样对自己，我答应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可以么？”

沈兰卿眼里啜着泪，偏过头去不想看他，虽没回应却也真的没再乱挣。

见状，李长渊终于松了口气，依言放开他，自己坐到一旁。

他看着对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仿佛人都去了半条命，此时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他不禁开始困惑，自己想要的真的是这样的沈兰卿么？还是像原来那样，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的木偶？似乎都不是。

沈兰卿对他而言，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角色。比如，从前只要一有烦心事，就是搂着人睡一觉即使什么都不干，也能让他重新安稳平静下来。

对方就好像一剂定心良药，是他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的存在。

为什么从前就没意识到这点呢？假如他能对人好一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如果……

李长渊恍了恍神，再回过头时，发觉对方似乎已经累的睡着了。

他伸出手去犹豫的摸了摸人的侧脸，帮他将青丝拨到耳后，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他们恐怕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他自由。

这个想法一出，李长渊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

“唔……”沈兰卿发出一声哼吟，眉头忍不住紧锁。

他这模样实在可怜，惹人心疼的很，李长渊不知不觉间也随之蹙起了眉。

他心中摇摆不定，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在不让对方难过的同时，也让自己不去后悔。

正当这时，沈兰卿突然在梦中呓语起来，眼泪也跟着簌簌的掉下来：“南枝救我，南枝……”

“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可怕么？”李长渊落寞的垂下眼，叹息一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好好爱你一回。”

船舶从早到晚行进了堪堪一日，直到天色快要接近黎明，船才终于靠岸。

李长渊将沈兰卿亲自抱下船，送进在岸边停候多时的马车里，没等天亮便回到了王府门口。

沈兰卿昏睡了一路，梦中一直都不安实，似乎是起了梦魇。李长渊顾念着他身上的伤，特地从宫里请来太医为人诊治。

沈兰卿胸前的伤口由于来回的撕裂受潮，已经有了发炎流脓的迹象。依太医的治法，要先用小刀把化脓的皮肉全部削掉，再用烧化的金创药将伤口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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