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肉身早已腐烂, 徒留下一具暗白色的骨架。可身上的衣物还都好好的,虽然泥土黏在上面看不出底色, 但依旧能清晰看见上面的花纹和早已干涸凝固的铁锈色血迹。
陶帷初一眼就认出那件衣服的样式图案,因为正是出自他手。师父说, 那天是陶帷初成人的日子, 自己一定要穿徒弟亲手缝制的衣服来做一件大事。
“师父......”
喃喃出声,陶家现任掌柜永远也想不明白, 师父是如何在摔下悬崖之后一步一步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拖着残躯也要好好葬在陶家墓地之内。如果没有师父把第一道石门打开,恐怕在那个地方还要费一番功夫。
陶帷初面色苍白, 垂下的眼睫又卷又密。梁岁看了一会儿去拉他的胳膊,嗓音沉沉的,“地上凉,先起来。”
“我没有送他来,”陶帷初喃喃地说道,“陶家祖祖辈辈都是徒弟送师父,唯独他是自己来的。”
梁岁挑眉,所以陶掌柜不清楚陶家墓地的位置,是因为跟师父有过节?
打从第一次见面梁岁就知道,这个人性子孤僻又矫情,不喜生人不喜人多,只喜呆在自己一方小天地里。那之前慈济医院医生诊断过的,有关陶帷初曾经受过重大创伤的事,会不会跟眼前这个师父有关?
想到之前陶掌柜那么激烈的抗拒身体接触,梁岁脸色蓦地沉了沉。
陶帷初顺着力道起身,无声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尸首,心里默默说道,“师父,这一跪,算是还了你养育之恩了。回去后我会转告陶百乐,逢年过节替你上一柱香。”
与他们这边安安静静的情况不同的是另外一头,扎克利一遍遍拔高的音调。
“为什么只有尸体?!东西呢?!那些陪葬品呢?!古代文物和最重要那样东西呢?!”
威尔也提着火把挨个孔洞看着,这些孔洞都不大,勉强能放下一个人而已。别说什么陪葬品了,除了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料,尸体上什么也没有挂。
梁岁把陶帷初护在身后,不动声色将手伸向腰间。没想到扎克利比他反应更快,这个英国男人此时像只极为敏感的豹子。注意到梁岁的动作后不顾一切冲过来用枪抵在他额头,愤然喊道,“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了梁先生!我的人竟然蠢到没有收走你的枪!快点,麻烦你把手放远一些!”
梁岁看着他没有动。
“干什么?!你想反抗么?!”扎克利越来越激动,“反正我们也到这里了!我只要留下陶帷初就行!如果不乖乖照办,你信不信我直接崩了你去陪这些人作伴?!”
“你急什么?”梁岁眯缝了眼睛同他对视,“想要枪,我给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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