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帷初愣愣地看那车门“砰”一声被踹开,一双长而笔直的腿踩在地上。
然后是梁岁乌云密布的脸。
男人似乎真的动了气,眼底翻着骇人的浪,直勾勾盯着陶帷初,像是打算当场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听话啊,”梁岁一步步逼近,戾气横生,每个字儿都如同嚼碎了才说出来。
陶帷初下意识偏开头躲开那道目光,双手抓紧了拐杖。
“还躲我?”梁岁一步冲到跟前,两根手指倏地捏住陶掌柜的下巴,强行把头掰了过来。
“陶掌柜,你就这么烦我?”
他手上力道很大,陶帷初不得不使劲儿仰起头,拐杖也跟着向前蹭了蹭。
听见声响,梁岁瞥见自己做的玩意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两根手指改成一只手,顺着下巴直接锢住了陶帷初的下颌,将人拽向自己,语调里藏着怒意,“你还知道带着拐杖?既然这么烦我,为什么不凭着自己两条腿走过来?你不是挺有骨气的么?!不是一声不吭溜走也不肯好好同我说一句话么?!”
陶帷初被拽的踮起脚尖,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下意识出言反驳,“不是的,我其实.......”
我其实不是烦你,更不是想从你身边逃走。我只是想去寻一条生路,想去寻一条也能护住你的生路。
可这些话还没能完完整整说出来,便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砰”打断了。
不远处人群静谧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尖叫,接着乱成一团四散奔逃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认出那道声音,是有人开/枪了。
梁岁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身子一软,直直倒向自己怀中。
威尔伯爵“啪”一下子打掉扎克利手中的枪,不可置信地压着声音吼道,“扎克利!你疯了吗?!你想杀了他吗?!”
“老师!我们早就应该先下手为强!”扎克利被威尔手下按住,不停挣扎着,“我们不应该相信这些支那人!今天是上帝送给我们的机会!老师!软弱的白羊还会逃进狼群!你真的有耐心等他被那些狼拱手送出来吗?!不!枪和刀都在我们手里!我们应该自己去剥了那只白羊的皮!”
威尔被一番话震的僵在原地。
他们这边的骚动早已被梁岁察觉,他应该立刻带着人离开此地。可现下他耳朵里嗡嗡的,大脑空白一片,甚至手指头都无法抽动一下。只是怔怔抱着那人,心脏揪成了一团浆糊。
黑夜昏昏沉沉,乌云渐渐遮住了月光。人声鼎沸下,梁岁清楚听见耳畔响起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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