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阿行哥哥?”云炎偏头看向谢行,嘴里反复咂摸起这几个字来。
自从云炎离开后, 谢行就怕冷的很,在屋里摆了好几个火盆,这会云炎躺在外侧, 感受到身后火盆的炽热,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行最依赖的就是他的体温,没想到他一离开立刻就被这些火盆取而代之, 莫名的生出些醋意。
他动了将火盆熄灭的心思,转念又怕谢行着凉,只好作罢。
谢行脑子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仍旧不想睡, 他和云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想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都讲一遍。
云炎伸手拢紧谢行的被角,轻轻的问:“你困了?”
“有点, ”谢行打着哈欠说道:“哦, 对了,树精跑到咱们院外了,它说它要渡劫了, 雷劫之后就能化成人了。”
“恩,困就睡吧, ”云炎轻声应着,对此事倒无甚反应。
谢行支撑不住,阖上眼睛前又含混的问:“我睡了之后,你还走么?”
他回来后,谢行对于自己离开这么久的事只字不提, 只是拉着他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絮絮的讲给他听,他还以为谢行并未太过在意。
没想到他却在迷迷糊糊时直接问了出来, 云炎笑了起来,保证道:“下次再走,就带你一起。”
夜里,谢行睡的极不安稳,不知是不是在书案那待久了着了凉,半夜里突然就发起了高烧。
他迷迷糊糊中折腾起来,觉得口渴又耐不住凉,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打着冷颤,嘴里吭吭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云炎听了片刻才听明白,谢行在呓语里叫了几声奶奶,含混中又叫了声云炎。
“喝些水么?”云炎抬手探在谢行的额头上试了试,起身给他喂了些水。
再后来,谢行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住,又软又暖,刺骨的冰冷渐渐消失,谢行在温柔的暖意里踏实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
云炎已经不在身边,但谢行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除了鼻子和嗓子的不适应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他翻箱倒柜的将自己提前备好的冬衣找出来,穿好鞋下了床,经过镜子前才发现自己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其实谢行长得不错,是那种清隽秀逸的类型,或许是因为生病面色不好的缘故,此刻看起来羸弱不堪。
谢行略微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睡醒后是这幅尊容,他原本并不太在意这些,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连忙梳洗一番,将头发也束好。
还没等他出去,云炎就踏着风雪从外面匆匆而归。
谢行哑着嗓子唤了声:“云炎。”
屋子里闷热依旧,密不透风下憋闷感愈加明显,云炎将外间的窗子撩开一条小缝,又将谢行推回到床上。
谢行退了烧,但被抱在怀中仍像个小火炉似的,云炎大概从未见过谢行这幅模样,忍不住怜惜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疼惜的问道:“还难受么?要不要再睡一会?”
谢行摇了摇头:“不难受了,想出去看看。”
这点小感冒谢行并未放在心上,顶多过两天就会好,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他未料到这场雪来的这么快,他没有在这过冬的经验,上次将菜都收好后就随意的撒了些泡过水的种子,这会一下大雪,他还未来的及盖好暖房,只怕这地里的种子发不出来,这样一来,冬天除了土豆白菜再没什么可吃的菜了。
云炎拗不过他,只能把谢行裹成个粽子似的才将他放出去。
这雪下了一夜,到现在仍未停歇,整个凤栖山都变成白茫茫一片,远远的望过去倒真有了几分仙山云境的味道。
这雪下的绵软厚实,踩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谢行边走边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该把猪杀了,兔子也不能放在外面养了。
长耳不知正在和树精说什么,两人明显是吵不对盘,谢行刚迈过去就见树精剧烈的晃动着覆着雪的枝桠,兜头兜脸的浇了长耳一身。
此情此景笑的谢行呛了口气,憋的满脸通红,云炎也挑起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树精看见谢行出来就懒的再管长耳,她虽然答应谢行不进院子,只守在外面,但奈何她根须长啊,偷偷摸摸的把根扎在院子里谢行也不会发现。
即是如此,树精还是承了谢行的恩情,这会瞧见他脸色不好,又抖着树枝问道:“阿行哥哥,你病了么?”
“阿行哥哥?”云炎偏头看向谢行,嘴里反复咂摸起这几个字来。
谢行见他回来时的那副模样,让云炎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想必谢行过的也并不舒心。
然而,他脑中想象出来的一番泫然欲泣,苦诉衷肠非但没有,更过分的是他不仅用火盆代替了自己,现在还冒出个妖精这般亲热的称呼他。
这事谢行十分冤枉,暗暗用手指勾了勾云炎衣襟,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的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树精伸展开枝叶指了指树根,娇笑道:“我根扎的深啊,树枝也伸的长,你们路过我身边说话时听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八面玲珑,并非偷听来的,谢行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回想着他们从前在路上似乎也并没有说过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不过多少是有了些底气。
勾着云炎衣襟的手改成抓了他一把,然后略带得意的缩回袖子里,又对那树精“恩”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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