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顾子叶是陌生的，可怕得如同弥散无穷杀意的阿修罗。

徐然尝试去掰顾子叶的手，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那只手都牢牢地抓着他的领口不肯放松。

顾子叶仔细地看着徐然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好像他从未认真看过他一样。

当他看够了，沙哑着嗓子继续问了句：“温开水送服？”

徐然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映在他瞳孔中的顾子叶的表情也在慢慢转为悲伤。

“小水？”

青年如泣如诉般叫出那个名字，抽走了徐然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最怕面对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徐然脸上血色退尽，颤抖的嘴唇吐不出一个字。

青年的悲伤再次转化为愤怒，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狠狠向徐然打来！

徐然恐惧地闭上眼睛缩成一团，“嘭”一声巨响，预料中的痛苦却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徐然闭着眼睛抖了半天，突然感到一阵温热贴在了耳边。

“你不是她。”

随着那句低低耳语的结束，青年放开了对他的束缚，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徐然胸口的痛楚却越发强烈起来。

过了许久，徐然才缓缓睁开双眼，他好似察觉了什么，一点点转过头，落入眼中的，是青年在他耳边的墙上留下的带血的拳印。

鲜红的血色烙出青年的愤怒与绝望，而那一拳，终归没有打向罪有应得之人。

徐然贴着墙壁滑落，抱住双膝，把头无力地埋进臂弯里，偶尔肩膀还会轻轻颤动。

一切都结束了。

顾子叶紧紧握着依旧在滴血的拳头，出了阶梯教室，等在门口的卓凡立刻迎了上来。

“顾少，你的手！”被顾子叶拳头上的血吓到，卓凡几步蹿到门口往阶梯教室里望了望，发现徐然坐在地上的同时也看到了墙上的血印，这才松了口气，没有他预料中的流血事件发生。

顾子叶脚下不停，大步离开，卓凡来回看了看，重重一叹，还是转身追向了顾子叶。

他小跑几步，追着说：“顾少，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别感染了。”

顾子叶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赤红的双眼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无不显示他仍处于愤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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