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电脑，找到电视直播频道，给自己泡了杯热茶，等了一会儿，默克尔总理的身影出现在电视上。

她身后是德国国旗和欧盟国旗，面容沉重地站在摄影机前，语速不疾不徐，温柔有力：“亲爱的男女公民们，眼下，新冠肺炎极大地改变了我们国家的生活。我们对于规范、对于公共生活、对于社会人际交往的所有想象，都在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

汤棠正听得入神，电话响起，她拿过来一看，是多米尼克。

接通后，电话那头多米尼克问：“汤，你在看默克尔的讲话吗？”背景音隐隐约约传来同样的讲话：“今天采用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向您喊话……”

汤棠答：“嗯。”目光依旧凝在电视上。她对政治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此刻，电视上默克尔语重心长又坚定有力的呼吁，完完全全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听得心神震荡。

电话那头，多米尼克没在说什么，同样安静听着。

汤棠耳边，传来他的呼吸声，那么近，仿佛他就在身边。

默克尔继续在讲：“……我们必须尽一切所能，控制病毒从一个人传染到另外一群人身上的风险。我知道这些限制听上去有多夸张：再没有公共活动、没有展会、没有音乐会。尤其是大学、中小学、幼儿园也都停课了。孩子们不能在游乐场上玩耍了……我们联邦德国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限制。我向您保证：对于我这么一个极其需要保障外出和行动自由的人来说，这些限制只会在极端必要的时候才能得以通过。一个民主制度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做出这样决定的，但是为了拯救生命，这样的决定又是必要的……我向您呼吁：遵守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内需要遵守的规则……”

最后，默克尔对着镜头鞠躬，郑重地请求全国人民：“请您照顾好自己和您亲爱的人。谢谢您。”

讲话完毕，汤棠和多米尼克好一会儿没有讲话，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明明隔着电话网络，但十分神奇的，汤棠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近了很多。隔着电话，她仿佛能感知到多米尼克此刻同样震荡的心情。

冥冥中有什么东西，仿佛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宛若一朵昙花，悄然在深夜里盛开。

又过了一会儿，多米尼克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他语气里带着微微的不安和犹疑，轻声问：“汤，我能来你家一趟吗？”

11. chapter 11 病毒！中国病毒……

汤棠在家里坐立难安地等待了十多分钟，门铃终于被按响。

她把多米尼克迎进来，引进了自己的小客厅。多米尼克面容有些憔悴，平日里神采飞扬的淡蓝色双眼，此刻失掉了以往的光彩，反而蒙上一层让人心疼的忧虑。

他下巴上留着点点胡渣，看起来平添几分性感，却隐隐透露着他此时内心的焦虑。

汤棠递上一杯热茶：“来，喝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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