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将梁蘅月稳了下来, 但一见那只碗,想到方才它是在余杭的手里, 梁蘅月惊慌地叫了一声, 又重新缩回角落。
把碗打落到地上。
玉碎心惊。
余杭撩起半边帐帘,似是随时准备着冲进来,紧张道:“怎么了?”
他不说还好,一出声,梁蘅月更断定了自己身坠前世之梦, 无法自拔。
余杭几步走进来,拧着眉,将医女晾到一边,坐到她床前。梁蘅月双手被他抓住,呼吸越发急促,眼角沁出泪珠来。
因着用力,脸颊憋得通红,口中不断呐呐着方才的话,间杂有“阿爹阿娘”,“谢恂”的字眼。
余杭压住心底的怀疑,强迫她停下来,“梁小姐!你没有做梦,莫怕!”
梁蘅月慢慢对上他的视线。隔着模糊的眼泪看他,忽然感到心尖如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痛。
他到底是少年意气的,连动怒的时候也这么风流恣肆。
梁蘅月逐渐不挣扎了,一片安静中,只听得见余杭一人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伸出手,一寸一寸抚上他的下颌。
余杭僵了僵,没动。
少女柔软干涸的唇瓣近在咫尺,他眼底沾上异色的神情,下一秒,她目光发直,声音很轻,似是疑问,也似是喟叹,“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余杭皱眉。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少女,想要试图从她话里的重重漏洞中抓住蛛丝马迹。
直到少女忽然没了声响,双目紧闭,一头倒入他怀中。
满怀柔软。
他浑身僵硬。
第一次,无法思考。
满室寂静。
唯有床上的男人,和怀中软软攀附着他的昏迷少女。微弱的烛光从角落中打到二人身上,给他们襄了一圈绒绒的光。若让不知道的看见了,只会说一句好配。
张义姑却手脚发麻,直觉得心沉到了谷底。
自己只是行个医混口饭吃,最害怕的便是掺进这些高门权贵的密辛中。医女卑贱,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丢了性命。
若按刚才床上贵女所说,分明这二人之间……
好半晌,她终于还是谨慎道:“大人,不若还是让小姐躺下,奴婢给小姐施针吧。”
余杭被惊醒了似的,未动了动,目光直愣道:“哦,好,好。”
他慢慢将梁蘅月放到床上,又确认了她后脑枕位正好,才起身让到一边。
怀中瞬间空荡,指尖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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