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唇,冷冷道:“我才不要与他交友。”
“我是说晋穆和无颜。无颜那小子也罢,以后叫他吃吃苦头也好。穆小子那里你要多多提醒他,免得以后怎么被别人摆了一道却不自知。”
我一怔:“师父以为他还会回来?”
眼皮上突地有凉凉的液体敷上,东方莫的手指在那里轻轻地揉抚着,他道:“适才天上飞过黑鹰骑的讯号穆小子才出去的。他会回来的,你放心。”
我闻言蹙眉,心道师父你怕是自信过了。想想,还是将话题移开:“伯缭即是那般的人,你还让他做夏国权重的紫衣侯?”
“惠封的,非我。伯缭谋事多虑,谋权多智,是个百年难得的夺鼎股肱。可惜此人心机颇重,以我多年观察,他的所求远不止人臣这般简单。惠与他谋事,也是与虎谋皮,危机重重。”
我哂笑一声,道:“惠公必没那样简单,与这般人处君臣,他早该备了制肘、留了后路。”
东方莫低声一笑,不语。半日,他收了揉在我眼皮上的手指,拿银针戳向我的太阳穴,嘴里又道:“你的眼睛因哭得太多太久伤得不浅,我本正苦恼着如何治你,谁料伯缭来了这么一招,竟是帮了我让你的眼睛休息了几日几夜。如今复明已是时候……女娃慢慢睁眼,莫急。”
我伸手遮在眼前,露出细微的指缝。而后方缓缓掀了眼帘,透过指缝望向外面。入目光线昏暗,竟是薄暮时分,房里摆设简单,一榻一桌一矮橱外加几张竹椅,桌上盏灯亮着,烛火轻轻摇曳,光影斜射地上,婆娑瑟瑟。
我放心拿下手指,回身找了茶杯给东方莫倒了杯茶奉到他面前,笑道:“有劳师父。”
自从那夜见到东方莫之后,他仿佛就一反嬉笑随意的狂诞作风,清俊的眉眼间总是郁结忧愁,往日的妖娆得意如今再难寻得。他定眸瞧了我一会儿,许久方接过茶杯,微微饮了一口后,又叹了声气。
我心中关心,便问:“师父有事?”
东方莫苦笑一声,满眸尽是为难不能启齿的挣扎。他摇摇头,道:“容为师再想想,想好了便与你说。”
我皱眉,不解:“又与我有关?”无颜那边安稳娶了明姬,南梁暂时安定,天下四国最近也没什么过激的交锋争斗,再说我的毒也有了解药,还有何忧?
东方莫喝着茶,眸光下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小腹。待我有所察觉时,他却一瞥眼睛移开视线,言辞轻松:“这里是师父在凤翔城外的居所,安全隐蔽,你先住着。师父会加紧制解药,待解了你的毒后,是留下还是随穆小子去晋国,抑或回齐,你自己看着办,师父不强求。”
我想了想,点头。
东方莫放下茶杯摆摆手:“我去药庐,你若闷了可来帮我整理药材和典籍。晚膳有药童给你做,待会儿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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