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耳光

第二幕，也是最后一幕，开场了。

两个人坐着邻近的位置，各怀心事。这幕剧虽然比第一幕更精彩，可盛云笙的心思一开始就不在戏剧上，季霖也因为盛云笙的那些话被搅乱了心思，越想压抑下那些烦躁的情绪，越是难以压抑。

只有黎锦和依旧痴迷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完全投入了进去。

直到戏剧落幕，黎锦和的双眼依旧流连在那红色的幕布上，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刚想转过身对季霖说些什么，就和盛云笙那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对视上了。

“盛先生。”他冲盛云笙露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体面的微笑：“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我想带二位去认识一个朋友。”

季霖刚想开口，盛云笙就冷硬地回绝了：“抱歉，我只是来陪他看戏的。”

“黎先生，他还有事，让他去忙吧，我和你一起去。”季霖直接站起了身，看也不看盛云笙一眼，笑得亲切而自然：“我也很想向林老师请教一些演技上的知识。”

“那再好不过了。”黎锦和并不在意盛云笙的拒绝，事实上，他拒绝了还是好事。

“抱歉，黎先生能给我们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吗？”盛云笙忽然起身一把拉住了季霖的手，任由他怎样挣扎都死死不放：“十分钟就可以。”

“那季霖，我在出口那里等你。”黎锦和心领神会。虽然他很想立刻介绍季霖和林修言认识，可是他也不想把盛云笙惹得太过了。

“好。”季霖尴尬地说。

剧院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而他们座位附近更是空无一人。

“阿霖，你要是想闹，我们回家去闹。你要是想认识什么人，我也可以帮你......”

“盛云笙。”季霖一反之前还算平和的模样，冷眼看着他，甚至连原本软糯的声音都是冰凉刺骨的：“我现在只想求你两件事。第一，和我离婚；第二，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从今往后你拿我当个陌生人可以吗？以前外婆病重时，还有我这五年生活的花费，我都会全部还给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给你打个欠条。但是还完了钱以后，咱们就不要再有来往了。”

“你在说什么？”盛云笙摘下了眼镜，露出了锋利深邃的眼眸。他直直凝视着季霖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喘的小脸，有些急躁地说：“我一直拿你......”

“拿我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拿我当做奶奶逼迫你的证据；拿我当做你这五年囚笼一样生活的发泄品！盛云笙，我知道当初因为我让你和方晚被迫分开，所以我如今没资格指责你对方晚的感情。可是你是被逼的，难道我就不是了吗？我承认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卑鄙，可我也还是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的！如果没有外婆的病，我不会答应做这个恶人。我已经为我的恶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了，你失去的是你宝贵的爱情，可我失去的是我的手和健康！现在生活已经替你报复够我了，我也不想一错再错下去。”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之后，季霖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抬起头，看进那双错愕的眼睛，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像是被一盆冷水给突然浇灭了似的，空留一地狼藉。

“所以，我们就停止互相折磨吧。我真心祝福你和方晚百年好合，也请你以后离我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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