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苏秀道：“早些时候我让唐衍和田冯过来，他们人都还在？”

江尚接道：“都还在，不过他们有出去过，我也不好问去哪儿。”

苏秀点了点头，让朱铃去备点吃的，独留下江尚：“师姐到底让你来做什么？有人要对我不利？”

江尚面上有些犹疑，片刻还是决意与他说清，依旧还那般喊他：“本来娘说能瞒着王爷就瞒着，若王爷执意要问，说也无妨。其实也不能说是对王爷不利……”他停下想了想，继续道：“王爷可有听说西零发生的事？”

苏秀摇头。他才查完王家案子，就遇上姚红柳，西零的事没有人与他说过。

“一个月前，西零大汗隗木跋染病，病势尪羸，恐将不治。西零四大部落，千合部多年前被灭，还剩下三支。”江尚的消息来自龚昶，这位德高望重的将军在退隐之后接掌了岫昭在民间的奉天钱庄，远比苏秀知道的多得多。

苏秀自然清楚西零的几股势力。他父王统帅的一支，是兀勒部。部落里有西零最多的勇士，牲畜和女人。每每战争后，一半的奴隶会归兀勒。即便当年千合尽数被灭，另两支部落施压，青言的性命也得以保全。

隗木跋的宠妃吉雅则来自另一个部落，名察尔格。她的儿子，也就是苏秀同父异母的兄弟乌恩，是苏秀童年最不待见的人之一，现在成了西零的第一勇士。

苏秀原本无意汗位，只要母亲安康，宁愿一辈子留在大祁。可一旦乌恩继位，他的母亲青言……苏秀不敢想。青言贵为大祁公主，难不成再作他人妇？

乌恩小时候羞辱他也就罢了，怎能侮辱他的母亲?

…………

“王爷还要我继续说么。”江尚见苏秀陷入沉思，在旁问道。

苏秀抬起手，“原来你们早清楚，原来你们早在算计。”

“王爷……”

“派你来保护我？”苏秀忽然笑了起来，“师姐和舅舅是一边的，我当年与他有约，不回去。他都已经不在了，还要叫师姐来管我。”

“我不回去，怎么？生为人子，我不能回去？他想过他妹妹会怎样吗？”

自古西零有父死子继的传统，包括女人。苏秀对他他父王的后宫没兴趣，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他的兄弟侮辱。

“王爷想一想薛大人。“

“…………”苏秀忽然气息不稳。

“王爷若回去争位，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见薛大人。”

“你敢！你们想做什么？云綦在哪里？”苏秀心中不安越发重了，薛承弼到底什么事耽搁了？难不成是遇上别的赶尸人？可赶尸人不是洛施衾一边的么？洛施衾又怎么会对他不利？

“王爷稍安，薛大人是当朝重臣，我们怎么会对薛大人不利？只是……薛大人也不想王爷回去吧？”

苏秀心里明白，若薛承弼此事想不通，日后大约不会跟他回西零。他要是得了汗王位置，又怎能再抛下母亲离开那儿……？他这么多年没有回去 ，乌恩想是觉得他死了，又怎会轻易拱手让他？他越想越是心烦，突地扬声道：“我若要回去，你当怎样？”

“尽力劝阻王爷。若不能，当同王爷一起，背井离乡，长住西零。”江尚仿佛很早就已经做了决定，几乎没有思考。

“…………你想做什么？”苏秀觉着不知不觉间有人同他开了一局棋，他正朝着对方铺好的路一步一步往下走，而这个执黑的人，是他已经故去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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