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映红一张脸庞,愈显得鲜艳欲滴。放在明亮日光下是很标致,如若放在昏黄色下,又是另一个讲法。
就像一张宣纸上又蘸了一盅朱砂墨来。漂亮是很漂亮,他摸摸下巴,左看右看,咂摸出不对味儿来。只是他眼神很坚定,语气很笃直,他补充道:“朝闻,记住,你没有任何错。”
顾朝闻太想让陆柏安静下来,竟是还不顾忌的将唇瓣送到他面前,只轻轻贴着,“嗯,我会记住的。”
云落了潮,掀起水雾一抹抹。仿佛是倏然降雨,淋湿了他的肩,披着的热浪也成了霜雪。
顾朝闻躲进屋檐下,掠起一阵碎在风里的沉香。他看见窗外的桑叶上掠起一道雾,它湿化玻璃爬上栏杆,像自己一双惹了水光的眼。
他的心脏湿漉漉的,连带这天、这屋、这气流都被湿透,伴着冗长的一阵电流,收音机电磁波内的离子体在碰撞、相斥,活像冲击着矛盾体。
成年人的爱情,似乎无需过多赘述,大抵只用一个眼神,顷刻便能翻覆山海。
“雨下得好大....”
顾朝闻讲时,掌向外伸捧了几滴雨。
他又指向自己泛潮的发尾,突然问道:“会介意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吗?”
雨滴从他的睫前滚落,就像一副好光景。
他实是过分挑剔,捡出半蔫的玫瑰抛下,毫不留情。花瓣瘫在湿漉流的青石板路上,被碾成肮脏的垃圾。
谁晓得它方才也曾珍重地被顾朝闻护在掌心,玻璃纸里余存的花枝还在摇曳,求陆柏怜悯。
顾朝闻乍然抬目,从他浓烈的眉尖看起,而后礼貌地笑一笑,都是欲望。
“当然不会。”他听见陆柏回答,柔声细语里都是留了情/色,“手里的东西,总得小心呵护,才能延续一段时日。”
该说什么呢?
顾朝闻声音好哑,或许是疼痛来的有些迟缓,或许又是有沙弥漫在夜色里,他忽然有些想落泪。
陆柏将他瘦弱的腕骨遮住,或许是刚才用力过重,腕骨也磕青。
顾朝闻死死地握紧了被角,手指骨掐得惨白,散下来的碎发带着汗水黏在脸颊旁。
未消亡的情意点在顾朝闻的玉白面肌,仿佛是稔色醉霜林。
“小朝闻。”陆柏开口,声音清冽,脆生生砸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一点点的温柔,“天亮了。”
陆柏吻了吻他汗湿的脸颊,“累了吗?”
陆柏的喘息声如同喇叭声在他身旁不停的响起,他的一切已然溶于人的骨髓里,血液里流淌着的是他对于陆柏的满怀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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