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装疯卖傻

当司上缗稳稳当当的带着药包踏进仇佛悦的房间时，除了长久积压下房间传出的灰尘气，还带着一股森冷。

颜清师呆呆的坐在床榻边，像个孩子一样时而笑着，时而哭闹，仇佛悦就坐在地上，看他闹了就苦笑，不闹了就爬起来坐到他的旁边，轻轻搂着颜清师的腰。

“这是怎么了？”淡紫色的水袖卷如白云，纤细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拆开药包，司上缗将小药炉从不远处拖过来，倒入一些粉末。

“不知道，雪毒御死后，就这样了。”仇佛悦紧紧抱着颜清师，拳头捶打在他身上也没有一丝感觉，若有若无的清香在他的鼻尖环绕，只不过这人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了。

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么？

“仇佛悦，你好狠啊。”司上缗关上药炉，“他疯了你也不愿意放过他，这么重要的话为何要伤害他？”

“我不知道。”

仇佛悦声音渐低下去，颜清师似乎被抱得难受了，推开了仇佛悦跑到司上缗身后，悄悄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伸在半空，然后又缓缓地放下的仇佛悦。

“他…是…坏人…”颜清师抱住司上缗不放，见仇佛悦走来立刻闪到司上缗身后，这一举动让仇佛悦怔住，随即心一丝一丝从疼到最疼。

好疼啊…

他不要我了……

他讨厌我了………

木制镂空对称的花窗，从外面飘来了一点点的花香，浮动着的生命气息在这个房间暗了下去，司上缗转身摸摸颜清师的头道:“别怕，他不会过来的好不好？”

“嗯。”颜清师露出天真的笑容，将头倚在司上缗胸前，丝毫没有注意到仇佛悦已经惨白的脸，皱起的眉说不定今生都不会放下了。

“你先出去吧。”司上缗悄悄打了一个手势，仇佛悦走到门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帮我好好照顾他，你陪着他好不好？”

“好。”

很轻的关门声，颜清师在听到仇佛悦渐行渐远地脚步声后，才从司上缗怀里探出头，淡淡的嚅了句:“多谢你，没有拆穿我。”

乌黑的青丝已经染上些许的雪白，颜清师红肿的眼让司上缗心里一阵闷闷，“无事，反而清醒的对他才觉得尴尬，你这样也是为你们考虑。”

“是吗？”颜清师不太想笑，可是还是礼貌性地挤出一点点，“我不知道，师尊没了，我觉得我很自私，为了自己不要师尊。”

“不是你的错。”司上缗拍拍颜清师瘦弱的肩膀，“明明对两个人都不舍，所以你选择了沉默，不是吗？”

司上缗继续问道:“如果你师尊要你杀了仇佛悦，你会答应吗？”

颜清师静默着，随后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会，我真的不会，因为…我下不了手。”

“这话仇佛悦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你先好好休息，天色也不早了，明日我再找个理由让他把你送出去。”司上缗的眉眼处闪过的忧愁没有逃过颜清师的眼睛，可颜清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过问别人的事情了。

他突然恨自己，为何不能替师尊报仇。

直至司上缗离开屋子，颜清师站了近半个时辰才发觉就剩自己了。

“师尊…既然我杀不了他，徒儿就来陪陪你吧。”

锋利的匕首被颜清师扔在地上，他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抱成一团蹲在地上，哭累了就仰面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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