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管家被砸碎,书房里的针筒试管全部收走,但屋里的利器、钝器都留着,傅嵊还把枪解下来摆在何远面前说:“我知道你不会干自杀的蠢事,你还想杀方稷……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会自杀。”
“所以何远,走出这间屋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何远瞠大眼睛,瞪着傅嵊。
傅嵊点了点桌上的手1枪:“我不会收走屋里任何致命的利器,枪也随身携带,你知道我平时会把枪放在床头,伸手就够得着,我也不藏。你随时能拿到手,等你扛不住了,你就照我脑袋崩一枪,然后大大方方开门走人。”
何远脸色苍白,低声说:“别发疯了,傅嵊。我求你别发疯了,我有点害怕。”
傅嵊:“我现在特别理智,真的。何远,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要什么、想做什么,会付出什么代价、得到什么后果,我一清二楚。我很坦诚地告诉你,”他凑近,盯着何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这后果是你给的,你给我什么,我都会收下,哪怕是你要我这条命。”
“但是何远,”傅嵊继续说:“只要你错过彻底杀死我的机会,我就会收回可以让你逃走的机会。而且你失败了就得付出相同的代价,你必须还!银货两讫,公平公正,知道吗?”
何远差点掉眼泪,“你要拉我一起疯吗?”
傅嵊一笑,“我给了你选择,何远。”
他拿出通讯器向副官叮嘱几句,请了下午的假期,然后挂断电话,点了一根烟搁在桌边不抽,白雾袅袅,模糊面孔。
何远将手背抠出血痕,警惕地盯着傅嵊,眼角余光瞥着大门的方向。
他记得刚才傅嵊回来时没锁门,现在应该能拉开,可他必须跑得过傅嵊。
何远神经紧绷,一边计算逃跑的路线,一边留神傅嵊的动作。
傅嵊盯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一截烟灰落到地毯上,他前一段时间学会抽烟,抽得特别凶,负责为他体检的军医告诫他最好戒烟,否则体检指标下个月就过不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在特别烦躁的时候点一根,饮鸩止渴似的看着。
半晌,傅嵊解开扣子,拨开军装外套和衬衫的领口,露出充满力量的肩颈线。何远见状流露出惊恐,他身体还有些酸痛,不想又被做一个下午。
beta不像Omega那样柔软水多、适应力强而且恢复速度快,事实上很多beta都更喜欢做top。何远不是重欲之人,傅嵊也很少表现出强烈的X渴求,他因此一直以为傅嵊是X冷淡。
以前两人的X事稳定在一周两次,傅嵊没有过抱怨、也没提出过更改,除了他外出做任务不得不断联一两个月,回来后会有连续几天的性事,但这些都在何远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何远以为他们的X事很和谐,直到傅嵊爆发情1热以及昨天持续了几个小时的X事,他才发觉以前的傅嵊非常克制,或许体谅他是个beta,所以日常时候的傅嵊表现禁欲。
而外出任务时间太长蒙蔽何远,让他下意识忽略回来后的傅嵊表现得过于旺盛的X欲。
何远低声:“我不想做,傅嵊。”
傅嵊回头,答非所问:“我昨天才标记你,今天就闻不到味道了。”
何远:“beta不能被完全标记,你应该知道的。傅嵊,你不能胡搅蛮缠。”
傅嵊好奇:“上次呢?我在你体内成结,在你腺体标记了那么多次,多久才散?”
何远头皮发麻:“我不知道。”
傅嵊:“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何远迅速跳下沙发,隔着一张钢化玻璃面对傅嵊急切说道:“三天!标记持续了三天才消失!”
傅嵊:“你怎么知道?”
何远难以启齿:“护士……告诉我。”
事实是一个Omega护士不爱靠近他,大费周章调班,理由就是何远被发1情期的A标记后,身上都是极具侵略性的浓烈的alpha信息素,O护士一靠近就瑟瑟发抖感到害怕,所以医院征求过何远意见后同意了护士的调班请求。
而何远才知道他被傅嵊标记维持多长时间。
“可惜我没看到。”傅嵊喃喃低语,从搜出来打算扔掉的试管盒里挑出一盒,打进针筒里,一边扎进腺体一边抬头问何远:“这是信息素诱导剂。”
何远摇头:“你开玩笑吧,傅嵊,你开玩笑的吧?”
傅嵊注射完信息素诱导剂,扔掉针筒说:“我以前想标记你,你总是表现抗拒。我心疼你,每次标记浅尝辄止,发1情期全靠抑制剂度过,可我现在觉得没必要。你说我压抑什么呢?我一个alpha本质就是掠夺,装得客客气气结果吃力不讨好,简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何远,你私底下有没有洋洋得意?”
何远摇头,向后退。
“很得意吧。”傅嵊低语:“一个alpha被你玩弄鼓掌,压抑那么久的发1情期,还被控诉迟早会为了其他的Omega出轨。”
说到这里,傅嵊叹气:“不过上次意外发生之前,我真的以为beta萎缩的生殖腔不能承受alpha,原来还是可以的。何远,你又骗了我。”
“我上次生不如死,你相信我。傅嵊,你得相信我,如果不是傅家期输入气化麻醉剂中断你的发情期,我绝对会死在那间禁闭室里,我没有骗你——医生可以证明,我当时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何远步步后退:“傅嵊,你不要这样……”
傅嵊:“我控制了剂量,不会完全失去理智,还有充足的抑制剂,我会控制自己——在你极限的时候打抑制剂,而且我咨询过医生,也可以给beta打适当的诱导剂,他说beta也是有发1情期的,只是不太明显、影响不是很大。我仔细想过了,既然不用O的信息素缓解我的信息素紊乱,那就你来顶替,你来适应,你来陪我度过今后的发1情期。”
何远转身用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速度飞快冲向门口,刚握住门把手,身后傅嵊就如猎豹似的一脚踩上钢化玻璃桌面三两步落到他身边,并抽出腰带捆住何远的双手。
傅嵊抬起手,越过何远的脸颊,手掌扣在门后,稍用力,‘砰’一声,开了条缝的门重新关上。
何远眼睁睁看着一门之隔的自由从手中流失,眼角余光扫着傅嵊,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地瑟瑟发抖,他明明感觉不到傅嵊的信息素,却似乎从里到外都被贯透了一般,好似轻轻一掐就能流淌出一地沾满傅嵊信息素味道的温水。
“适应不了的……这怎么能行?”
何远挺直背脊,试图远离傅嵊,哪怕再怎么努力其实也只能拉开一点点的距离,可他还是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嘘嘘,你可以。”傅嵊很敷衍,温热的手掌贴住何远的腹部,顺着睡衣下摆伸进去,在肚脐附近徘徊,另一只手则拿起诱导剂扎进何远的腺体。“循序渐进,我不会一下子打进去太多。”
“何远,你知道怎么将一个新兵训练成优秀的战士吗?就是针对某一项训练计划,第一个月试探他的极限,第二个月逼出他的潜能,第三个月、第四个月……不停榨出他的潜能,直到完全达到标准为止。”
傅嵊扔掉针筒,后退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何远软倒在门边,极力支撑却双腿无力的样子,微笑着说:“你会适应我的,何远。”
何远喘着气,眼睛里似乎裹上一层模糊的膜,任何物品到了眼里都是模糊的,只有傅嵊高大的身躯如此清晰、明亮,心里油然而生想要靠近的渴望。
何远掐住掌心,想借助疼痛清醒,可这点疼痛不过杯水车薪,强大的生理反应如百丈高的海浪顷刻间淹没他,他从不知道原来beta居然也可以被诱导发1情!
艰难地摇着头,何远还在抗拒自己的生理反应,他缩着肩膀蜷缩在角落里,狠狠咬住自己的手,剧烈的疼痛很快让他保持清醒。
他抬眼,厉声质问:“傅嵊,你到底要一个伴侣还是一个可以解决你生理发1情期的工具!!”
傅嵊瞳孔紧缩,平静的笑脸被打破,一把薅住何远的头发吼道:“说离婚的人是你!说走就走的人是你!先把我推开的人是你!!现在又来跟我谈伴侣还是工具?何远,我一次一次容忍你,你就真这么践踏我?”
何远遭受身体和心灵双重折磨,死死咬唇,眉头紧皱,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人烦躁不已。
傅嵊却不想在这时候去心软,他不会再因何远的三言两语而心软,何远这人心硬,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自己!
何远总说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可他爱何远!何远却只是喜欢——
根本不是对等的感情,根本没有他以为的深情!
何远根本就……没那么爱他。
……
……
……
……
**
此后,何远在关在这屋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是一次诱导剂+beta的情1热期,傅嵊还专门请来医生作记录并调养身体,在建立两人之间的身体和信息素双重契合的基础上,确保何远的身体能够承受且不会出现后遗症等。
傅嵊决心用这种方式解决矛盾,既然何远不信他,那就用巴甫洛夫定律驯服彼此的身体和信息素,建立不可解脱的依赖,永远纠缠到死为止。
当这种联系被建立起来,或许可以超越AO之间注定的、宛如重度毒1瘾般的生理天性,可以解决他的发1情期,也可以根除何远对他的不信任,所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傅嵊不明白何远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抗拒和厌恶,但他固执地相信何远会明白他的苦心。
何远头抵着落地窗眺望楼下,忽地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微微一动,默数过来送食材的勤务兵已经走到了哪里,现在应该是在客厅——一开始傅嵊只允许勤务兵将食材送到门口,然后是玄关,现在已经可以到客厅了。
主要原因在于何远被关押的时间太长,又是吃药调理又被迫驯服身体和信息素,以至于精神状态有点不太稳定,整个人表现越来越沉默,发呆时间变长且对食欲下降。
他不想做饭,傅嵊只会简单的菜式,最初不信任何远,怕他一找到机会就逃跑,于是再忙也准时回来做点简单菜式两人一起吃。
但换届的日子越来越近,而且方稷也回来,对方主持方高旻的葬礼,接手玉石毛料的烂摊子,追着一点蛛丝马迹渐渐查到何远身上。
何远处理得并不怎么干净,或者说他其实来不及处理后续,比如咖啡厅和路口的监控。
傅嵊替他解决咖啡厅和路口的监控,却不知道何远在此之前还去过soulmate,也没想到方稷居然连soulmate的监控都没放过,这么一查下去就看到何远。
起初没怀疑何远,可是查玉石毛料这事儿,一定越不过古玩街的老大于爷,就顺理成章查到何远跟于爷的忘年交关系,还轻易查到何远去滇南出差的行程——这些行程都在学校档案里,对方稷这类人来说,调出这些档案只需要动用一点点权限。
于是何远被方稷盯上,而且方稷破釜沉舟联系到傅嵊的政敌合作,转过头来筹谋向上爬。
方稷从政,势必需要对付傅嵊以及王元燿的亲生父亲,那位日前势头正盛的竞选人物。
傅嵊为了摘出何远,也为了应付政敌,私底下已开始接触那位大人物,原本中立,现在不得不站队,因此最近越来越忙碌,连续两三天没办法回来见何远也有,只能叮嘱勤务兵亲自将食材送来。
可何远不动,食材烂掉。
无奈,傅嵊改让勤务兵送做好的饭菜。
于是勤务兵从在门口到玄关,到此刻进入客厅,敲响何远的房门,小心翼翼喊他出来吃饭了。
何远不动,勤务兵苦着脸说:“如果您不出来的话,傅少将会亲自过来。”
之前何远躲在房里当没听见,半个小时后,傅嵊回来压着他打了诱导剂,下午就在床上耗过去,第二天何远就不敢再装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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