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方华，像跨越了千难险阻，他睁开眼，那个人背对着他，背影变得那么萧条。

幻听一般感觉有声音，这几日日日如此，姜竹涛嘴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还是忍不住转过身，两双眼睛，没有任何阻碍倒影着彼此的面容。

黑暗中，他血红妖冶的瞳仁，诡异又明亮。

好半天，姜竹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方华？”

一切恍若大梦一场，永夜怔怔地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右手还在，蛊毒也除了，十指的指甲从根处变得墨黑。他听师父说过，这样回来不是孤魂厉鬼，就是堕魔了。

怎么回来的他已经不清楚了，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依旧如影随形，他再抬头，看见他，脸上滑落一滴液体，冰凉刺骨。

“姜竹涛，殿下......我回来了。”

他的手擦过永夜的脸，抹去泪滴，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身体被扯得倾斜，天旋地转，唇齿相接。

呼吸散乱急促，姜竹涛很快打开他的牙关。温暖熟悉的气息，彼此沉沦。

姜竹涛放开了他。

永夜低头，水晶棺上倒映出他的眼眸。

“殿下，方华有罪，不该用这双眼睛迷惑您的心智。”

很好的开脱借口，可是说好了要坦诚一些的，哪怕只有一天呢。

姜竹涛靠近，手指轻轻地插在他的头发里，近的心跳一下两下，清清楚楚。

“允许你迷惑我一次。”

他把头抵在他的心口，轻轻笑了:“姜竹涛，我完了。我那么一意孤行地决定离开你，到了黎族几句话我就后悔了，想要不顾尊严地逃回来。”

“我死了以后，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却还记得要回来，姜竹涛，我完了，离不开了。”

他们都明白这几句话，这种种早已根深蒂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对于他们该有多么沉重。

姜竹涛只觉得心被狠厉地撕扯一般，如果沉默，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君臣如常。可是他的灵魂他的心脏的声音都在叫嚣，告诉他不能沉默。

于是他开口了，更用力地拥住他比寻常人少些温度的身体。

“你往后都不可以一声不响地离开，再有一次，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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