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銮喘着气，一脚踩在他的手上：“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中原人吗，当年大战若不是因为你们背叛我的祖辈，我一家也不至于至今也抬不起头来，在黎族被人踩在脚下。”

“所以我怎么可能相信什么狗屁和平，只要中原人威胁到我们，我就一定要除去他。”

说着脚下加大了力度，永夜倒吸一口冷气，哼笑起来：“娄銮，我瞧不起你，你现在的样子与那些背叛者有什么区别？”

顿时口干舌燥，娄銮剧烈地颤抖，看着双手沾染的鲜血，浑身无力。

许久，娄銮重新站定，示意人把永夜拽起来，他盯着永夜的眼睛：“你想救姜竹涛，可以，只要你死。”

“我要你发誓。”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的忠诚刺眼夺目，娄銮皱起了眉：“我信你一次，凭风，除去黎术。”

亲眼看着细线破裂，永夜松开手，弑神剑脱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娄銮举起了刀：“永夜，我娄銮敬你，我的誓言永远不会背弃，我和你们不一样。”

刀刃反映着永夜的脸，万般释然。

他的所有假设都不会成立，姜竹涛对他的话永远也解释不清。

自从他给了他名字，他说他叫方华，他姓姜的那一刻起，那个人的想法永夜就已经不可能毫不在意。

他跟着他东征西战过，出生入死过，每一面都毫无保留，最后在给他守护一方安宁，足够了。

大刀没入了永夜的胸膛，寒冷侵蚀，从头到脚，从心到每一条血脉都逐渐冷了下去。

模糊间好像看见姜竹涛，还在那个高高的城墙之上，居高临下，一眼，定好了他的半生。

姜竹涛，就护你周全。

『山河』（三十三）身死

一晚上灯火通明，姜竹涛亲自披甲，星罗全部召集，车马已备，一派蓄势待发。

“殿下。”言和四下环视，面露为难，“我知道你担心方华，可是就这样去黎族太冒险了。”

当然冒险，可是永夜为他冒的险还少吗，也该轮到他为永夜付出一次。姜竹涛丝毫没有退缩：“我没有别的选择，必须救他出来，他帮了我那么多，我得做点什么，出发！”

浩荡的一队以最快的速度出城，不眠不休地赶了两天路，车马停下，姜竹涛没想到娄銮就站在外面，像是一直在等他们，不由得心里一紧，眼皮突突直跳。

姜竹涛下车才看清娄銮身边是一方棺材，他走近的脚步逐渐踉跄。

“我发过誓，你活着的时候不会再挑起战争。”娄銮开口，“我用你的性命要挟他，他是为了你死的。”

“我杀了你！”流火最先怒目，红着眼握紧了长鞭，娄銮却没有要还击的意思。

“流火住手。”姜竹涛的声音忽然就哑了，尽量一字一字说得清楚，“别辜负了他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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