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茫,只余空悠悠一艘船搁着岸,水声轻拍,摇摇晃晃。
却说景蕤打发了乌煜师兄弟二人去后,师徒二人日常修炼外便去观看那处阵法运转,仿佛忘了那个从天而降的有陶女,便是连提也不曾提过一言。
那有陶女初时对景蕤师徒充满警惕,她性子独,当初在族中便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几十年间竟无一交好,后来叛族出走,行走间更是孤狼一只。她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如今流落异界,依然是孤身一人,这情形要说与她叛出族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依然是人生地不熟,举目苍茫,天地无亲。可细究,心境却是大不同,依然是人生地不熟,但她以前至少知道脚下所踩的是哪一块土地,可现下,她连身处何处均茫然。这种茫然带着无处依附的惶恐,而不仅仅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安,任是有陶也一时惶惶如同惊弓之鸟。死里逃生,本是庆事,家族追杀令也传不到此界,有陶想便是她把有氏一族的几千年的隐秘倾倒而出,在这界人看来也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这反而让她处处无措。
“师父,那个女人逃了。”玄婴道,他看着那女人仓皇逃窜,无动于衷,直至人逃出去了,才转向景蕤上报。
“随她。”原本就是天降的意外,景蕤随手为之,再多的却也没有了。
玄婴嘴角微微翘起又使劲抿了下去,道:“我以为师父对她很好奇呢。”毕竟师父看上去对另一界颇有兴趣的样子。
“师父,我舅舅怎么样了?”玄婴转了话题问道,神色显得有些担忧。
“我观阵法运行无碍,他二人神魂相容度极高,又意念相通,一心无贰,甚是相契。”景蕤道。
玄婴踞坐于案,手托下巴,眼睛滴溜溜看着景蕤,闻言露出一个灿笑。他难得做出这般稚子形态,景蕤低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道:“今日课业你可做了?”
玄婴笑容一滞,乖乖点头道:“只做了早课。”
“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景蕤春风和气的问道。
玄婴却背脊一紧,猛地一个打跳而起,道:“没有了,没有了,我去做课业了,师父。”说着一溜烟窜出去了。
景蕤抬眼目看着他离去,目光闪烁了下,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忽然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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