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笑说起前尘往事,眸色无所察觉的暗了暗,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见到花落说起往事时,这般笑意盈盈的样子,山寻心中反倒是浮起一丝心疼,山寻注意到花落看似无意的那声称呼,是先帝,而并非父皇,更非父亲。
元帝于花落父子之间,虽有亲情,元帝却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生时没有保护好其母,好不容易保住花落,却顾忌胎毒之说,任由他在风杏宫自生自灭。
死后却又冒着山河分裂的风险,又给兵,又给富足封地,用这样的方式,以做弥补,也是希望在皇权之下保住幼子,给他多立下一份屏障,即使这样做的后果是将他无情推进权力的旋涡。
也因为此举,世人皆以为先帝不顾太子,偏宠默王。
可是这又算什么呢?
他活了两世,也是失去了才知道,一个孩子不管最后能走多远,在孤寂之时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个带着温度的‘情’字,更何况这些东西花落从未得到过,又何谈失去。
想来他亦是藩王分封,再熟悉也不过在这南地待了五年罢了,想他初次踏入这片山河之时,那个既丧父,又丧母的孤苦少年亲王,心中也当是万分不安的。
看这万里河山,蜿蜒曲折,乍看壮观,却无人问津,在另一个方面来说,它们其实风雨飘零,与前世的自己守的那座孤城,又有何异?
山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花落,想来,他们还是真是一路幽魂。
山寻轻叹了口气,对花落道:“所以说,默王殿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花落并不知道山寻方才想了那么多事,心只道是方才山寻沉默之时是因为观景入迷,便没有打扰。
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不不,阿寻,很多时候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的。”
山寻面露疑色。
花落指了指山寻:“就拿阿寻你自己身上发生的变数来说吧,六年以前,人都道是,山大将军独子,自小家教精良,天赋异禀,文武双全,日后定会继承山衡将军的衣钵,忠君爱国,成为新的一代名将权臣,当世英才,哪想到却在走到半路之时,沾染了一身铜臭气,辜负君恩呐,嗯……这之后嘛……”
山寻闻及此,道,“想说就接着说呗,卖什么关子?”
花落隐晦的笑了笑:“这之后嘛,你啊你,从商便从商了呗,虽是不务正业,但好歹还是于国有所益处的,家室背景又雄厚,还被圣上所看重,不是前线主将,好歹也是咱们皇帝强而有力的后盾不是,哪知道啊!你这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居然在几天之内就这么跟着我这逆王跑了?你离开之后京城的人是怎么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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