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儿童画

纪珩舟原打算白天再去看望江予臻和他母亲，不过钟澜约了朋友见面，吃过早餐就走了，江予臻也回到自己的住所。

昨天离家前，给黑豆留了足够的猫粮，小家伙并没有饿着，只是一夜未见主人，一下子粘人起来。江予臻跑前跑后，终于找出个大玻璃瓶装玫瑰，黑豆始终跟在他脚边。

一整个白天无事，纪珩舟又来到别墅。别墅的院子很大，除了作为幼儿园的户外活动场地，也是适宜的休闲之处。两人在石桌旁喝茶，乌云悄悄聚拢，一下子掩起天光。

“这变天也太快了吧。”纪珩舟吐槽。

“没关系，到屋里也一样。”

黑豆照旧在垫子上玩球。还好他们动作快，进屋不到五分钟，噼啪的水声四起，紧接着转为连绵不绝的轰响。

柠檬果茶酸中带甜，纪珩舟细细品咂，视线移向略显沉静的江予臻。对于江予臻和母亲的相处，他也有自己的观察。

“今天早上……阿姨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个，”江予臻轻描淡写地说，“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她不同意吗？”

“不是，”他连忙摇头，神情索然，“我妈根本不关心我和谁在一起。”

怪不得此前没听他提过自己的母亲。纪珩舟从他无谓的口吻中感受到些许寂寥。

但其实江予臻对这种畸形的母子关系习以为常，反而宽慰纪珩舟：“我和她……从很早以前往来就不多，基本上是各过各的吧。”

他明白母亲早上说的不是气话，正是出于对彼此的理解才会有那样的结论。他三言两语地带过父母离婚的事实，以及这么些年来彼此的生活状态。

“那你——”纪珩舟斟酌着用词，“会难过吗？”

“也谈不上，”江予臻的眼中有了笑意，“我有亲近的人，有照料我的人……对妈妈，更多是不知道该怎样相处，我想她对我和姐姐也是一样，不清楚拿我们怎么办。”

他想起姐姐葬礼上，母亲漠然寡淡的面孔。她未必不难过，但长久以来的疏离，可能已使她不懂如何表达对子女的情感。

“我妈妈那个人，做她的朋友应该会更好吧，”他继续道，“她大方有趣，又重义气，谁都能跟她玩到一块。”从过去到现在，除了情人，钟澜也不缺少朋友。可一旦带上血缘关系，反成了某种牵累。

纪珩舟不能代替他去体会这些，也无法判断他表现出的“通透”有几分真实性，但就当下而言，若在他的面前说些优越感十足的“你还有我”之类，就显得自负了。

他不认为自己能取代江予臻失去过的人与缘，他只能确保未来与之创造全新的情感连结——这是彼此任何人生阶段都未曾有过的。

“予臻，”他暗暗转移话题，“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是吗，”江予臻似是有所预感，“我也有点事，能让我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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