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纪珩舟的声音同样浮在雨声之上，振动江予臻的耳膜，再触达心底。

一般外向的人可能说过几句话的熟人就算朋友了，想找人玩随随便便都能招呼出几个。

江予臻没那么放得开，他的人缘其实不错，从小到大没和谁闹过矛盾，以前在学校进行小组活动，也多有希望与他结组的……不过他总觉得“朋友”两个字比起同学、同事、熟人什么的更特别、更珍贵，不能草率地冠在谁身上。所以和纪珩舟说出这些的同时，他心里有点紧张，也有些兴奋，还带了几分羞意。

“先说好，”纪珩舟正色补充，“朋友就别再客客气气了。”

江予臻快速眨了眨眼，灯光下白净的双颊染上层薄红，“好。”

纪珩舟发觉他窘迫的时候不仅会脸红，还喜欢眨眼。

屋内安静，无论是筷子碰触盘碟，还是不时的说话声，都像晕在白纸上的墨色，迅速弥散，漾出几分鲜活，搅了夜的空寂。

“我捡到黑豆那天，就是个雨天。”雨未停，听着不绝于耳的白噪音，江予臻又说起来。

“是啊，你傍晚来的医院。”提及此，对方当时的神态一并生动地在纪珩舟的脑中复苏，尤其是眼睛，“我那时候有个好玩的联想。”

他刚说完，便改口：“其实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关于我吗？”江予臻会意，“什么联想？”

“你可别生气啊。”

“你说吧，别吊人胃口。”

“我一直觉得……”纪珩舟的笑意攀上眼角眉梢，“你像一只鹿。”

“鹿？”

“是啊，”纪珩舟不想说得太具体，转而问道，“那么我呢，江老师，让你用一种动物形容我，你会选什么？”

不愧是宠物医生，如此执着于动物，江予臻暗叹，却也不自觉地思索起来，最后轻声说：“小鸟吧。”

“是吗？”纪珩舟有些惊讶。

“可能因为你比较活泼。”

“那为什么不是松鼠？”

“松鼠更安静。”

“原来你是嫌我话多啊！”

“我可没这么说。”

鸟也挺好的，纪珩舟想，可以飞去任何地方，可以——停在一只小鹿的身上。一边是江与舟，一边是鹿与鸟，他喜欢这些隐晦的比喻。

江予臻察觉到纪珩舟的目光，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但他不太敢抬头与之对视；总觉得现在抬起头来，又会露出让人产生奇怪联想的表情。

雨下了一个多钟头，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纪珩舟告别时，感觉到门口灌进一股潮润的风。

“带把伞吧，”江予臻说，“万一路上又下了呢。”

“不会的，”纪珩舟望着漆暗的天空，“乌云都散了。”

“那可不一定。”

“而且我住得不远，”纪珩舟转过身，“下次你也可以到我家。”

江予臻正要答应，脚下的黑豆“喵呜”叫出声来，似是不甘受到冷落。

“黑豆也可以来。”纪珩舟朝他们挥手。

“好，纪医生，你路上小心。”

纪珩舟走之前帮着收拾好了厨房，江予臻目送他离开后，关上一楼的灯，带着黑豆直接回到房间。

他收到林扬的一条消息，果然是说月中班级聚会的事，问他有没有时间来。

定好的那天是个周六傍晚，林扬说毕业后留在本市的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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