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豆

江予臻的朋友圈非常简单，一目了然。周日中午休息，纪珩舟又点进去看了一次，还是那几张几年前的照片，都是在学校里拍的。

“你怎么现在才吃饭啊？”乔菲菲直接推开休息室的门。

纪珩舟下意识地挡了下手机，再暗暗关上锁屏。

“刚才太忙了。”

他的动作迅速，但还是被细心的乔菲菲瞧见。

“干嘛呢鬼鬼祟祟的，看帅哥啊？”

纪珩舟没否认，“看帅哥又不犯法。”

“那就光明正大地看。”

乔菲菲是单位里唯一知道他取向的人。

喜欢同性这事属于隐私，纪珩舟既不想刻意隐瞒，也没打算广而告之，秉持着顺其自然的原则。最先跟乔菲菲说，主要是因为她那时向他表白过。

未来还有很长的共事时间，秘密随时可能被撞破，与其到时被当成撒谎精，不如一开始就说个清楚，也好彻底断了对方的念想。

乔菲菲原本是觉得和纪珩舟年纪相仿、处得不错才想试试，也没有特别的执念，加上她观念开放，对这样的情况接受顺畅。

“搞半天你也喜欢男生啊，”她第一次认识活的gay，有点新鲜，“那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母胎solo。”

“不是吧？”在乔菲菲看来，纪珩舟这样的清爽系帅哥，就算喜欢男生也不该缺对象，“在学校没谈一个？”

“没，”纪珩舟不怎么在意个人问题，“我看别人脸上都写着‘我是直男’几个字。”

“我看你还是直男呢。”

……

纪珩舟并非爱情绝缘体，但也确实没碰上足以调动他积极性的人。他又十分反感gay吧、交友软件之类目的性极强的渠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上来先问型号，仿佛彼此间谈的不是恋爱，而是型号配对。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该是什么型号，真遇到命定的人，在上在下并没有太大区别。

当时的纪珩舟以一句“上班这么累哪有工夫谈恋爱”敷衍做结。

两个人没发展出暧昧关系，却成了很好的朋友。乔菲菲虽有八卦心理，但在别人面前嘴巴很严，两年多过去，这个秘密也没让单位里的第三个人知道。如今她已经找到了愿意相伴终生的爱人，纪珩舟还单着。脱单的那天，乔菲菲义气地说：“姐会帮你盯着点帅哥的。”

纪珩舟无语：“别了，你男朋友不会让你盯帅哥的。”

乔菲菲事业爱情双双得意，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不忘偶尔关怀下同期中唯一的单身狗纪珩舟。不过纪珩舟说话半真半假没个准，谁知道哪个是玩笑，哪个是特殊信号呢。次数多了，乔菲菲都懒得理他那些嘴炮了。

纪珩舟也看过别的主人的朋友圈，主要是挂念自己治疗过的小动物，尤其不少饲主用自家宝贝做头像，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家长。然而对江予臻他更多是觉得这人有意思，尽管他们才见过一次，聊过几句而已。

当然，他并非外貌协会，不至于看一眼美男就想入非非，这点在意大概是“交个朋友会不错”的程度。

“一会儿黑豆可能就走了。”“黑豆”是他给江予臻的小猫临时取的名字，或者说是个代号。

“走什么，”乔菲菲差点误解他的意思，“你是说主人要带走？”

“嗯。”

“那不是捡的吗？确定要养？”

“差不多。”纪珩舟快速解决完午饭，拿出纸笔在上面写画起来。

“不过黑豆的情况……放我们这儿估计也找不到别的主人，”乔菲菲看了他一眼，“你写什么呢？”

“幼猫饲养注意事项。”

“可以喂羊奶粉、少量猫粮……月底开始打疫苗、驱虫……”乔菲菲探过头去，边浏览边念，“不是吧，没见你对别的猫狗这么细致，直接说不行啊，还都写下来？”

“主人好像比较忙，也没有这方面经验。”

“是吗？”乔菲菲若有所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那天可看见了……真的不是因为主人长得好看？”

纪珩舟半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长得好看跟你也没关系，菲菲同志，不要三心二意。”

“靠，纪珩舟，本姑娘是关心你！”

“那个……”俩人光顾着打趣，他们口中那个“长得好看”的青年已经站在休息室门口，“纪医生，你在忙吗？”

“你来了？”纪珩舟的视线投向门外，收拾好刚写的东西，“走吧，我带你去住院部看看。”

他出门时，乔菲菲又挤出个怪笑。江予臻看不明白，没当回事；纪珩舟看明白了，也不点破，算了，随她误会去吧。

“喵呜——”

走到楼梯口，有只杂色偏黄的猫拦住他们，蹲在纪珩舟的脚下。江予臻觉得这猫有点眼熟。

“毛毛，”纪珩舟弯下身，在滚圆的猫脑袋上撸了一把，“没人跟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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