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霍渊才知道,原来李洪钟决定守株待兔,打一个持久战,军营里军粮补给不足,于是派娄明回长安奏明宇文恪,请求补给,顺道再将霍渊带回去,交由皇上审判。
一切盖棺定论之前,娄明倒也不敢像对待囚犯一样对待霍渊,很快就为他松了绑,只是一双眼睛时刻盯在霍渊身上,生怕他跑了一样。
霍渊叹了口气,道:“不用紧张,我不会跑。”
娄明没好气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去投奔柔北,呼兰王到底许给你什么好处,竟让堂堂大将军做了叛徒。”
娄明怎么也想不明白,以霍渊在大新的地位——神威将军之后、青年才俊、天吴将军、深受皇上宠信,这样的地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竟要叛变柔北。
霍渊沉默半晌,缓缓道:“我的母亲还在大新,我就不会走。”
相比担心自己即将面对的风暴,霍渊更担心小狼崽子,小鹰涧的军营虽然有存粮,但毕竟要顾及柔北男女老少,实在有限,恐怕撑不过一个月,眼下的柔北实打实如困在笼中的狼,空有锋利的爪牙,却挣脱不开李洪钟层层围困。
他见证了花河弟弟的诞生,小小的,红红的,一双眼睛跟小狼崽如出一辙。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崽子,霍渊的嘴角总噙着淡淡笑意。
他们返程的速度很快,七天后已到达长安城外最后的驿站,天色已晚,长安城门落钥,只能明日再进城,娄明下令在此歇息整顿。
霍渊下马,周日劳顿让他疲惫尽显,面容苍白,正脚步虚浮踏进客栈,一抬首竟看到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
凌兰?!
此刻的凌兰正如第一次在绫罗坊见到的模样,头发虚绾在脑后,云鬓低垂,头侧插着一支小巧的步摇,流朱散在肩膀上,随着动作哗啦啦作响。
霍渊很快收起那一刹的震惊,抬腿走了进去。娄明等人坐在大堂等着上菜,而凌兰一直站在柜台后招呼往来商客,轻轻冲霍渊点头,笑道:“这位客官需要什么?”
看来凌兰并不想在娄明面前暴露二人相识的身份,于是霍渊也便配合她,淡淡道:“与里面的人一起的。”
“也是位军爷啊。”凌兰笑笑,素手一请道:“那里面坐吧,你们的饭菜马上就好。”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霍渊推开房门后便关上门窗,坐在桌边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光渐渐爬上窗栏,又渐渐西斜,这房间隔音很差,,左右两边都是将士们的鼾声,霍渊揉了揉眉头,越发觉得憔悴。
门外终于响起轻微的小动静,这响声极小,若不是霍渊一直留心听着,恐怕也要忽略了。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凌兰闪身进来,又回头关紧了门。
凌兰见他坐在桌边没睡,吃惊道:“将军居然醒着。”
“等你许久了。”霍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开门见山道:“说吧,这一次他派你来又有什么目的?”
凌兰闻言莞尔,大方坐下道:“将军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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