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最是人间薄情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们不能一起去了。”
纪清伸了伸腰,用一种几乎没在宋池面前展现过得情绪对他说道:“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从小到大,宋池对故事类的都毫无抵抗力,尤其是纪清的故事。
“我记事的早,涿鹿虽然大,但我修习的地方,囿于灵清阁,便是你去过的那个地方。”
宋池知道,那地方一看便知冷落,他以为纪清喜静,所以并无很多人。
“母亲不许我出灵清阁,所以我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墙上,等远远的看见了母亲的身影,我便跳下墙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因为给她瞧见了,又是五个时辰的面壁思过。”
“茗寒夫人对你家教极严。”宋池点了点头,又道:“那你父亲呢?”
“从未见过。”纪清茫然的摇了摇头。
“从未见过?!”宋池惊诧。
纪清没提起过,他也没有想过,一个几岁的孩子,住在那个地方,每天坐在墙上等着母亲的身影,却也自始至终连父亲一面也没见过。
“我只问过一次,母亲说父亲闭关修行,我便再没有问过。”
“后来我大些了,母亲容许我出灵清阁去鹤壁,但是得悄悄地,不能给别人知道。”
“鹤壁?你去哪儿干嘛?”
“采草药。”纪清淡淡道:“练武时受伤,太疼了。母亲给我的药里,没有镇痛的效用。”
“为什么?”宋池想不通,茗寒夫人看上去不那么冷面无情,不会连一个孩子都如此苛待,况且还是亲生骨肉。
“母亲告诉我,只有记住疼痛,才知道练武不易,切莫走歪门邪道。”
宋池点了点头,话虽正确,可代价太惨痛了。
“后来仙人下山,刚好看见我在采草药,他问我了缘由,又探了探我的筋骨,决定收我做关门子弟。”
“我上山的前一晚,我娘告诉我我爹死了。练武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宋池想象不到那么一个人,对武功痴迷到七年未曾见孩子一次,说是对武术的痴迷还是对亲情的冷漠。
“我娘看我没有哭,她打了我一巴掌。然后自己慢慢跪在地上,抱着我哭。”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告诉我的前几天,我碰到了一个人,他长着一头黑白交接的头发,步履蹒跚,穿着一件黑白不明的袍子,他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我爹。”
“因为没有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有那么激动和慈爱。”
宋池忍不住问道:“你娘,她知道吗?”
如果现在茗寒夫人都以为纪清自始至终都没见过父爱一眼,会不会太残忍了。
“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会让我忘掉。”纪清指着远处比翼双飞的大雁,道:“有时候,我想告诉她,其实我见过爹爹,可我怕她再在我面前哭。我也会忍不住流泪。”
宋池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他的神色,只见他深邃的双眸,淡淡的看向远方,眼里是无尽的凄凉。
“我上山修习,母亲独自搬去了天虞山,以二哥的话说,母亲再也未曾大展笑颜。”
“我爹爹也确实死了。”
纪清伸手摸着灵寒,“我母亲曾说,这剑上有我爹爹的灵炁,她没有多问。他见我那一面,已知道自己时日将近,所以将能控的全数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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