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棋……”这棋局方才下了一半，慕呈便弃了局，让李霏云有些意外。这还是初次，这人不等输赢便停手。

“等你回来，你我再续这局。”

“你是怕我回不来么？”

“如果你回不来，那你也不过是废物，值得谁忧心？这天下没了你，并非不可。”

“是是是，我知道，反正我回不来，晴弗可就苦了，那孩子可不想做皇帝……抱歉，我……”李霏云开的玩笑，却见慕呈突然变了脸色，那双眼看着他多了苦涩，让他明白有些事，不该提。

这些年慕呈从未见过李晴弗，别说这人不愿，李霏云自己心里的芥蒂，即使李晴弗天真，记不得那些事，与那人无关。

“你不必与我道歉，往事罢了，我没那么在意。”在意李霏云，在意李晴弗，在意那些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的孩子。他当真不在意……只是看着别人的孩子，别家少年，他总会想到那些孩子。

明明自己也人十几岁的孩子，却因为那些同样年纪的孩子，觉着心里失落，一阵阵疼。

再也不会有人喊他一声父亲大人，也不会有那样的孩子，让他又爱又恨。

“那，那我先回宫了，明日……你早些歇息。”李霏云不愿离开，他本想多陪这人几个时辰。

话语不知不觉到了这地方，说与不说，慕呈心里都不好受。

他还会回来么？

从窗边看着离开人的背影，慕呈不知此刻心中酸涩，是因为同样的看着李霏云离开，还是那散落的花瓣，或许。只是绿叶下的阳光让他有了错觉罢了。

太久之前，他看着李霏云离开，那个时候，除了想要李霏云再也回不来，心里可还有别的，可还留着一丝牵挂？

若知晓那一次别离，结局会那般惨烈，他会不会陪着李霏云一起到边关呢。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让慕呈活了下来……

“公子担心陛下，为何不告诉他？”收拾了桌上的棋盘，回头看着自家公子还现在窗边，晴黎是真不明白，她能看出来，慕呈对李霏云的心思。

既然如此，为何不对李霏云好一些？每次见面总是冷漠的样子，分开了又那般失落。

那些丹青画，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连你都知道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您这样，开心么？”

“或许，忧愁更多。”开心？只有李霏云能让他好受些，也只有李霏云，能让他时时挨着痛苦。

“我猜不到您的心思，公子，您这般折腾，若说是折磨殿下，可是我看到的，明明是您的失落。有些事过去了便过去了，如果没有缘分，得到的只有遗憾。您和殿下，不该留着遗憾，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殿下对您的好。”

“有些事你根本不明白……若说遗憾，有何不好。”与李霏云的故事本该在烈火之中化为灰烬，本该，在醒来的时候，为自己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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