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相终大白
师兄弟二人入殿先对柳迁和叶既白行了弟子礼,柳迁敛了锋芒,便听闻叶子玉一声轻叹:“庐州一别后,竟已是满城风雨。”
苏子川接着说:“林城事发时,我迟了一日,未能帮上忙。”
庐州叶氏自妖灵祸患后,亦收敛锋芒许久,然而此刻突兀现身,叶子玉年岁尚小,笑起来又温和无害,他瞧着江岚沉,温软笑道:“江宗主,荀氏避世,唐氏已亡,可叶氏还好端端的,今日这等盛事,怎么也不给本座个消息?”
江岚沉冷笑:“谁不知你与那柳扶疏有师徒之情,遑论你这家主来的恐怕也不明不白。”
“怪哉。”叶子玉不愠不怒地笑了声,“我叶氏宗族认下的家主,何时轮得到外人置喙?江宗主既然认定了凶手身份,不如将证据拿出来,人嘴两张皮,说的可不作数。”
顾三阳抚掌附和:“小友有魄力!”
“前辈过誉了。”叶子玉慢条斯理地捻着手指,忽而偏头瞧向吕一汀,笑意满面地道:“吕师叔,许久未见了,听闻林城你趁人之危,反倒伤了自己,身子可好些了没?”
吕一汀心生警惕,刚欲答话,却被叶子玉轻声截断,他笑道:“不过想来已经大好了,否则也没力气去清郡闹出这样大的事来。”
话到末尾,倏尔沉冷。
满座皆惊。
江岚沉心中惴惴,却被天阙抢了先,老头双眼含冷,问道:“叶小友,莫非知清郡血案内情?”
“清郡当日死的,可不止是九清宫弟子。”叶子玉敛了笑意,直直地望着吕一汀,“青恒无灵君座下弟子,秦茗秦越姐弟二人,当日也在九清宫,在护山大阵开启前,到清郡的不是厉鬼,而是陈道长已逝五年的发妻。是也不是?”
众人噤若寒蝉,目光尽数停留在吕一汀身上。
那青年也还年轻,白衣之下风姿卓绝,眉眼容貌生得温和,即使是此刻,也笑如阳春白雪,甚至更粲然了几分,他看似胜券在握,又好像胸有成竹,说出口的却是轻飘飘的一句:“看来有人活着出去了。”
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顷刻激起千层浪。
叶既白也不免错愕,他竟这般认下了?!
吕一汀叹了口气,惋惜道:“诸多谋划,竟还是有漏网之鱼,果然凭我一人难撼清郡,不过也罢了,死一个算一个,如何算来,我都不亏。”
“你……”叶既白总觉着他今日太不对劲。
然而吕一汀却仿佛豁出去了般,他抬眸扫过叶既白,眼里染了阴冷,“我怎么?叶师兄,想说什么?我眼下就站在这,可惜你手中无剑,报不了杀父之仇,哈——有剑又如何?拿不起了吧,太可惜了,那日林城你若晚醒片刻,柳迁便也会葬送在你剑下,怎么就醒了呢?”
“吕一汀!”
解无垢怒极,脸色已是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杀意毕显,他目如鹰,死死盯着吕一汀,一字一顿:“杀父之仇——?”
各派掌门不敢作声,殿门大开,外头清净峰的弟子也听得真真切切。
天地无声,这一桩陈年旧案,曾叫叶既白抽骨断筋。
然而此刻却被吕一汀用无比畅快的语气缓缓道来:“是啊,杀父之仇,叶无玦亡了妻,又失儿,最后竟当真信了我,将那经书视作救命良药,可惜……可惜了,叶既白,你既然不认这个父亲,当日何苦要出现,若你不在,如我计划那般,自是不必受那抽骨碎筋之刑。”
叶既白有些恍惚。
是啊,那日他去做什么了?
他从不愿出现在娘的坟前,只守着那座孤零零的宅院,他也不愿见叶无玦,分明是父子却形同陌路。
那日青恒剑会,他是去做什么?
他是听闻叶无玦近日疯魔,捧着佛经在阮玉霄坟前吟诵,大有出家为僧之势。他想去瞧瞧叶无玦到底能有多狼狈,想去讥讽他几句迟来的深情太他妈的贱了。
之后便是覆水难收。
偏偏吕一汀话不休,他摒弃平日的温凉模样,倒像极了快意年少的年轻人,嬉笑着说:“叶师兄,你不要委屈,他本就该死啊,你忘了你娘?不仅他该死,青恒的哪一个不该死?不只是青恒,方才柳扶疏说的是,此间污浊,不配容我,可我不孤高,若这世间不配容我,那轻覆此世也无妨,我怎能孤单单地去黄泉赴冥府呢?”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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