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他就跑了起来，书包不重，搭在身后剧烈摆动，敞开的长袖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

车载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是清爽的柠檬味，还有香草淡淡的奶甜味。

“新西兰的小朋友好可爱，眼睛超级大，我第一次给小朋友喂奶，紧张得拿奶瓶的手都在抖。”

“小孩子竟然没有牙齿，笑起来傻乎乎的，哈哈哈哈哈。”

“哄小孩哄得我头都痛了，小孩子都这么难哄的吗，我记得你和你哥小时候就很乖，很少哭。”

赵女士说到这句的时候前面有个转弯道，她偏头看外面的后视镜，耳垂上的耳环是振翅的蝴蝶，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夏纵曦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过去太久太久了，他那时那么小，理应记不住的，可那闪着的碎光仿佛刻在了他的记忆里，跟现在闪耀的水晶重合。

五岁以前他们都住在南城。

那天南城迎来了初雪，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像飞扬的羽毛，在空中缓慢降落，覆盖着整个地面，像一片巨大柔软的地毯。

他在房间睡着午觉，听到拧动把手的声音，小少爷立刻闭上眼睛开始装睡，门被打开，冷气窜了进来。

保姆带着一位年轻的女人进来，女人朝他走进，停在他床前：“这个是曦曦吗?”

“是的，太太。”保姆把门关上，往这边看。

“大少爷上幼儿园，要下午三点回来。”保姆拿出柜子里的相册，翻出照片给她看。

“航班时间赶不上了。”她看上去很遗憾，接过相册看起来。

女人捧着手里的相册，往后翻几页又合上了：“渝洲都这么大啦。”

她把相册递给保姆，往夏纵曦的方向走，弯腰凑近他：“曦曦，是妈妈啊。”女人微凉的指尖轻轻点了下他脸上的肉。

感受到的温度是冰冷的，被不熟的人触碰，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一下哭出声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女人被吓得退后一步，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缓缓收回去。

“太太，您可以试着抱小少爷起来哄哄。”

看她纠结着保姆又补充到：“拍着背就行。”说着还在旁边用手示范了下动作。

“不了，我不行的。”女人收回的手虚握着，指甲闪着细碎的钻光，随着她的动作越发闪耀。

保姆听到这话后没有再劝，径直走到床旁抱起夏纵曦，哼起一首缓慢的，平静的曲子。轻柔的力拍着后背，被慢慢摇动，像坐在摇篮上一样，很舒服。小少爷没有再哭，情绪平复了下来后睁着眼睛无聊的扫视屋内的一切，他一下就被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吸住目光，一直盯着，直到感觉到睡意，眼睛缓缓闭上，睡眼朦胧间那细碎的光不断闪现。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过了几秒车内依然寂静无声。

赵女士透过车载显示器看他：“夏纵曦？”

“啊，我看看。”夏纵曦急忙应答，他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向旁边，车后座上放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裹，每个上面都精心绑上了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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