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妈妈第一次背他，也是最后一次，他在妈妈背上，慢慢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已经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有路过的好人心告诉他，那是火车站，江城火车站，并把他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帮他找爸爸妈妈，找了好久，都没联系到爸爸，也没找到妈妈，就这样，他被送往江城福利院，成为一名孤儿。

“程沐，醒醒，醒醒了，”梁灏摇着程沐，“你平时不是起得最早吗？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快起来，刘伯让我们下去。”

程沐被惊醒，从梦中回到现实，急剧的心跳还未平复，又被倚在房间门口的方郗珩吓得心中一悸，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梁灏吞噬掉。

“醒了就快点，我先到楼下等你。”梁灏说着转身，对上门口的方郗珩，“吓！郗珩，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从来没声儿，是怎么做到的？”

方郗珩幽幽的盯着他，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下次，不要进他房间。”

梁灏越过他，“都是男生，不用这么防备吧？再说了，我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眼瞅着方郗珩眼底阴霾聚起，梁灏及时收声：“好好好，下次不进，不进……”

执迷不悟

12 他好像又生气了

程沐下楼时，刘伯刚跟梁灏谈完，梁灏推门出来时，拍了拍程沐肩，示意他进去。

“刘伯。”

“进来，”刘伯指指椅子，“坐吧。”

程沐依言坐下，等待下文。

“程沐，你到方家，也有十年了，你记不记得当初接你回来时，我跟你说过的话？”

程沐老实说：“刘伯，不知道您指哪些？”

刘伯跟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让他好好陪伴方郗珩，多跟他说话，多引导他，具体他现在指的是什么，程沐还真猜不准。

“你们昨天起冲突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的确是有那么回事，你也别怨老爷子，当时少爷还小，谁都不理，整天盯着一只鹦鹉，后来鹦鹉死了，他也更加沉默，谁跟他说话都没反应，目光从不对人，老爷子听从医生建议，送他去儿童机构融合，可他一去就生病，比没送之前更严重，不光不说话，饭都很少吃，后来，就有了给他找个伴回家的计划，你是少爷亲自选的，可不想你也不爱说话，加上老爷怕有麻烦，着人调查了你身世，这才知道你母亲的事，当时打算送走你的事被少爷知道了，少爷去老宅求了老爷子三天，不知道他们谈过什么，达成过什么协议，总之，你被留了下来。”

程沐不知道当中那些细枝末节，心里满是道不明的意味，方郗珩对老爷子的厌恶反感，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程沐知道，打小起，每次被方正老爷子碰过后，他都会关起门，在房间清洗，碰过脸，他就用肥皂使劲搓脸，搓到脸通红，抚摸过他头顶，他恨不得把自己头发全部薅掉，还是程沐拦了下来。

起初他以为方郗珩只是反感跟别人产生肢体接触，后来发现，刘伯、阿姨们的碰触，他并没那么大反应，顶多是随便洗洗，只有方正，他像是想要去掉一层皮似的清洗。

他是怎样忍受陪在方正身边三天的，程沐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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