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可慷慨些
自那日仓皇跑走后,再行去往南竹苑时曲浣心间不免有些七上八下,总担心帝挚若非要揪住那日的问题不放该作如何,所以来前特意准备了些个答案,也好在从容应对。
须知平日里他再如何灵活,在帝挚面前必然像卸掉脑子一般的笨拙。
如是这般提心过了几日,帝挚倒也没再提及,曲浣虽平下心几分,仍是时刻保持着对他的那分警惕。
这日亦也如此,他刻意站离那廊下远些,在满园的竹丛下漫不经心地擦拭着竹干。
因这些竹子年数太过长久,从前又欠缺打理,外头几丛纵然再怎般顽强,也还是被里头不断长出的新竹坠弯了枝头,若在其下行走,稍有不慎便能撞在其上。
曲浣亦也小心翼翼的,发现竹丛葱郁,堪堪能帮他遮住身形,遂又朝着里头钻了钻,倒也发现是处可以纳凉的好地方。
乐在其中之时,忽听得一声沉哑的“曲浣。”正是帝挚在张口唤他,闻声曲浣登时乱了手脚,慌忙起身要从里头退出,岂不料将将抬起头的刹那,不偏不倚与一风华正茂之竹来了个密切碰撞,霎时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转。
曲浣“啊”了一小声,紧随着将吃痛声抑在喉间,硬撑着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
不过那副隐忍的模样实在动人了些,眉尾向下搭垂着,鼻尖轻颤颤地耸动,眼眶中疼出的泪水还未来及擦却,额中央一抹红痕尤为的显眼,一眼观去便也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帝挚望与他的模样似是一笑,那笑容极淡地挂在嘴角,继而眉间又不忍地皱了一皱,手指朝他一勾,道:“过来坐下。”
曲浣迟疑地望向他,自那日那些个亲密后,他愈发难以平常的心态再面对帝挚,尔时他又主动让自己贴近,曲浣顿觉手软脚软,还未抬起步伐心间便已闪过颇多念头。
帝挚见他许久未动,眉梢不由一挑,抬高些音调道:“怎么?琉疏还在,你怕本上神会欺负你不成?”
曲浣面皮红了一红,又见琉疏女君逐渐起疑的神情,适才艰难地挪着步子走去帝挚身边,虽走过坐下,但也同他隔了适中的距离,软糯着声音问他,“上神······唤我作何?”
却见帝挚盯看着自己默不作声,似乎在打量,曲浣登时面红耳热,将视线堪避过垂下头去,余光隐约瞧见他抬起手来,缓缓朝着自己额上伸过,须臾两指点在他的那片红肿处,曲浣兀自一愣。
“师兄?”
琉疏瞧见帝挚那动作起了些嗔意,方要起身代过,忽而庭院内骤起一阵疾风,几人忙拿衣袖挡去。
只是那风还未及过,继而伴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传过,“师弟师妹,好久不见!”
这声音听着甚为耳熟,曲浣讶异地朝向半空望去,先是入眼一袭薄粉,继而瞧见那把骨扇,最后望见一张并非陌生的妖冶脸,正是不日前同少微撞见的那位,至于如何称呼,他也记不大清了,只知是刻在香炉上的。
倒是听见他唤的那声师弟师妹时,曲浣怔了一怔,遂转头望向帝挚,却见他恍若无闻地低头理着衣袖,时而抬起头盯看着自己额间,全然当那来人不存在一般。
兼之金猊的双脚刚一着地,当即热情洋溢地走来,手中扇子舞弄得甚是眼花缭乱,倒不似个正经仙模样。
先是行至琉疏面前嘘寒问暖一番,又不紧不慢地折过身子,看向帝挚时竟不觉收敛许多,步伐也探得颇为小心翼翼,“嘿,师弟,近来可好?”
帝挚抬起头来,淡淡地,“谁是你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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