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馒头变的
帝挚缓缓直身,收回目光的顷刻,那分温柔也转消即逝,一如既往般不温不热,“君越上神闲情好雅致,竟亲自跑去我的院子里绑人。”
君越凄然一笑,十指捏得泛白发紧,“如若我不绑了他,你又如何会来?”
帝挚冷下脸,仍是不紧不慢地答她:“你描摹重华的字迹将我骗走,又遣鹤鸟送来假的书信,身为上神如是种种若被传出,当知是何下场。”
“可我这般做都是为了你……”君越颤颤巍向前几步,那双眸子里亦是期许与苦情掺半,“为了你,我甘愿被人耻笑,又何顾其他?”
“所以便要枉顾天律,伤及无辜?”帝挚眸色忽暗,语气冷下不少,“日后你好生本分,也少些心思在我身上,今日之事我先且不与你计较,如若再犯,本上神定当不会顾及重华的面子。”
此话明了直白,君越双膝忽地一软,跌坐去地上,那张脸上已然无了血色。
帝挚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便瞧见曲浣裹着潮湿的衣物瑟瑟发抖的模样,顺手从身上扯下外衫搭去了他头上。
霎时一股好闻的松木香气直窜鼻而入,曲浣轻咬住下唇,这才发觉自己披头散发衣衫尽乱,毫无形象可言,葱白的十指紧捏住那件外衫,顿觉安心下不少。
帝挚俯下身瞧他,只见外袍遮掩下,只露出曲浣几缕凌散的黑发与一双透亮的眸子,倒比平时添了许多乖巧在其中,隐约觉得可怜见。
帝挚蓦地一滞,心间竟隐隐觉得不舒适,除了所知的同情外,更有些不知名的情愫混杂在其中。
? 于此时,君越颤巍巍地爬起身,仍是带着几分不死心,“帝挚,万年了,我苦苦追随于你,你又未曾寻得佳人伴身,我不求永生永世,只要给我几年时间在你身边,几年不行亦或是几月几日可好……”
“你怎知我并未有佳人伴身?”帝挚开口打断她的话,不单是君越,连同曲浣也一齐睁圆了双眼,他往来南竹苑这段时日,未曾见得有什么仙子佳人在,又何来伴身一说?
正纳闷之际,便见帝挚缓缓俯下身,宠溺似地在自己脑门上一弹,温言道:“怎么?还教本上神当着外人的面抱你起来不成?”
曲浣脑中嗡声一响,手脚并用地从地上仓惶爬起,懵了一懵,原本作看戏态度,未曾想自己竟也占了其中几分戏量。
旁观君越止不住地轻颤,投来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剜人,曲浣不由一抖,身子也随之晃了几下,摇摇倾倒时便有一只大手托住了他的肘侧。
帝挚皱眉扶正脚下仍不生稳的曲浣,待看他还有些力气后,轻声道:“可还能走得?”
曲浣一阵耳热,慌忙点了头,帝挚适才松开他的胳膊,带他朝殿外走去。
“帝挚!”君越忽生疯一般地蓄起灵力,那尾长鞭立即腾地而起,直直朝向曲浣飞去。
帝挚抱住曲浣飞身一跃,险险躲过,挥袖间一道白光打去君越身上,将其弹起丈高又轰然倒地。
君越蜷身咳出一口血,呆滞地抬起头来。
曲浣未来及反应便被帝挚抱在怀中,亦感受到他微不可察的一颤,头顶上呼吸显然加重了些,又听得他低沉愠怒的声音对着君越说道:“你既知本上神对你毫无情份,此后我断不思量你,你也莫再纠缠于我。”
言罢,帝挚携住曲浣大步离开,只余君越愣愣地坐在殿中地上。
大抵,这便是弦续所说过的爱而不得,如此被绑来一遭也算得感悟,至于情爱究竟是何个滋味,曲浣也未尝踏足,对于君越也只能扼腕叹息。
帝挚携他离开溺水殿后并未一路朝着九重天宫赶去,半途忽而落入一片山野郊外。
此处仍在南海境内,湖海交错,依山傍水,又毫无人烟痕迹可寻,当是处赏心悦目的好地方。
帝挚脚尖站稳后便将曲浣松了开,眉间仍旧紧蹙着。
忽从心间油然升起同病相怜感,曲浣不计较方才做了挡箭牌一事,反而安慰与他道:“上神何必为此事劳心伤神,对于你我这种相貌姣好的男仙来说便作常事罢,多习惯一些也就不会在意了。”
帝挚眉头轻挑,略生好笑地打量他,“如此一说,你于情事经验倒还挺多?”边又朝着曲浣逐步靠近,“不如你教教本上神该当何如?”
曲浣心口一噎,下意识朝后退去,结结巴巴辩解道:“却,却不尽然,其实,至今……我仍是孑然一身。”
帝挚忽而顿住脚步,须臾后似错觉一般浅笑一声,曲浣正诧异时,听他说道:“本上神今日赶的路途颇多,不免有些累了,停在此地休憩片刻。”
曲浣不由神情一松,见他未走几步又转过身来,“你这身味道委实怪异,不如趁此片刻捏个净身咒清理干净吧。”
听他这般一提,曲浣当真注意起了身上的味道,只不过帝挚那件衣物遮盖着,实实地把淤泥的腥臭掩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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