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昔日那株莲

因离凌萧渡劫尚有段时日，曲浣大多时间便呆去了帝挚的南竹苑。

近来就只做些平淡无奇的杂事，只要帝挚开口提到的，他便无一不尽心尽力去做，却觉远远还不算够。

自己将真心究竟理解到了哪一地步，这了无定义的东西，曲浣也理不大清，倘若刀山火海他或许也会试上一试，纵然帝挚也不会为难他到这般地步。

九重天上逐火流月忽转一过便已逾上万年，做神仙的岁月里，但求光风霁月，无愧于其他。

庭院中杂草已然除去大半，连同那方空旷旷的水池，乍一眼看去委实光秃得可怜，好在弦续带回那棵梨花树的同时又带回了不少花卉种子，多是凡间常见的那些，天界又很少可寻。

其中便有一类白芙蕖，听弦续所说，那白芙蕖只能种在水池子里，且在凡间一年只盛开一次，花期虽短，但其果可食，藕以出水为佳，藕洁秽不可污，出淤泥不染恰是以它为引喻。

若是栽种起来颇要费上一番功夫，然曲浣此刻深得体会。

半柱香的时辰堪堪才埋下五个，池水虽被帝挚净化过一番，但脚底的淤泥实在有些难忍，自己一身白衫也早已被折腾到狼狈不堪，想必帝挚上回定是用了什么术法才得那般几净。

果不其然，这念头将落，便听得廊下传来略生慵懒的声音，“活了几万年连净身术都不知怎使，你这上仙名衔究竟如何得来的？”

曲浣老脸略红，少微平常都说他是三脚猫功夫，实则他自己明白用两脚猫形容更为贴切，虽是这般，可嘴上仍要挽回些面子，“诚然，我这上仙既不是偷来也不是抢来的，不过是学成后许久未曾用到，在口诀上多少有些生疏了。”

帝挚侧身靠在软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本上神依稀记得在去南海前，这池子里有株我亲手养大的佛莲，大抵也陪我度过一段岁月。”

曲浣下意识向四周探去，池子里俨然空旷一片，不由问道：“后来如何了？”

帝挚难得沉默片刻，须臾缓声开口道：“当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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