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不难预料，粲之百般推辞，神色越说越紧张。席洵也被他情绪感染，生怕他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让自己这辈子都不敢面对的话，当即打断了他，不自在地摆摆手，“这都是日后的事，还早，我先回房了。”

门一关，粲之一个人站在原地。

后日，席洵离走前特意同卫老先生道了别。

卫老先生将他拉到一旁，哭笑不得地告诉席洵，粲之昨日曾找卫老先生喝茶，一个钟头的时间尽在隐晦表明自己毕生不愿婚娶。

席洵听着，心里越来越复杂。他稍稍偏一偏头就能看见提着行李等在门口，一直看着自己的粲之。

男孩变了，近七年的时间足够他沉淀，让他也成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大人。或许现在比斯蒙他们见到粲之，会觉得这个孩子很陌生，可席洵除了第一眼时的惊讶而外，他没有觉得粲之有多大的变化。

直到很久后席洵才醒悟，自己的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粲之看向自己时的眼神。

这个眼神，不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从来都没有变过。

两人随商队出行，粲之坐在席洵的身侧，身旁都是商队的成员。兄弟两人为了掩藏身份，也把自己装扮得能与周围人完全融入。

路面不平，颠簸得厉害，不知走了多远，粲之才对身侧说道：“大哥，你也不必再替我操心婚事，我没这个心思，怕到时候别害了人女孩儿的一生。”

“我都想好了，这辈子我一个人过，也不会成谁的累赘。”

......

“待日后你成婚了，我就出去住，偶尔来找嫂嫂抱抱小孩儿，你别嫌弃我就成。”

粲之笑露了几颗白牙，一如当初那个十二岁的小孩。

五十八

天色渐晚，领队在队伍最前头大声吆喝，粲之坐在马拉车里扒着窗边凝神听了听，就快要到上海城区了。

他直过身，等车上人都下去放松的时候，从一旁的简陋包包里拿出一个水壶，在手里摇了摇，还剩点水。他取走瓶塞，递给席洵说：“大概还有一两个钟头就要到了，休息一会儿，今晚就应该能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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