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干坤破

陆白的内心在叫嚣，几乎下意识地想要点头。

但陆白想到了那个向阿齐冲过去的鬼影，忍不住仔细地观察眼前的人。这是被附体了，还是最终萧奈笙的鬼魂魂飞魄散了？想到这里，陆白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像是被掐着脖子窒息前的那一秒。

再一次看阿齐的时候，陆白觉得阿齐的眼神不大对劲，有种没来由的深情，闪烁在他的眼里。

“你……”陆白轻轻发声，“萧奈笙在你那里对吗？”

陆白一只手放在阿齐的胸口上，阿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听到这句问话像是一点也不奇怪，像是在默认。

“你，”一阵头痛从太阳穴处炸开，陆白疼得倒抽冷气，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目光变得犀利了一些，“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

“呵，怎么办，你这人聪明起来叫人害怕。”阿齐无奈地笑笑，看着眼前的人依旧维持着捂脑袋的姿势，整张脸都皱成一个纸团，忍不住伸过胳膊，一把揽过陆白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揉。

“怎么，我们是一个人你就嫌弃我了？”阿齐摸着陆白柔软的后脑勺，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磁性，只是此时多了一点不安的情绪，多了点颤抖。

“你们，你们怎么会？”陆白想不明白，但是记忆中的许多片段都显出介沉和萧奈笙的相似之处，也难怪他对于两个人都有着深刻的情意……

“嘘，听我说……”阿齐搂着怀里的人，一个个轻柔的吻落在陆白的后脑勺上。

介沉曾经的确是一个普通没有异能的人类，没有半点的灵能，甚至也看不见鬼鬼神神的东西，但自从那一次父母失踪，他没日没夜地寻找，最终在山洞里找到了那个人，却被未知的黑影钻进身体，彻底变了一个样。那天在山洞里，他甚至杀害了自己的父母，没有理智，只有饥饿控制着自己的理智，那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像一个野兽，六亲不认，甚至连意识都没有。

黑影在他的体内与自己的灵魂斗争，最终他赢了，黑影死了。他成了一个新生的魔，以鬼魂妖兽为生，拥有无限长的寿命。

只是任何人与物，无论妖魔鬼怪，都有自己的劫数。介沉也不意外，那一天迎来了他魔生中第一次的天劫，天雷从天而降，将他的肉体噼裂开来，焦臭和鲜血的味道飞溅。

魔依旧有七魂六欲，被天雷一噼，一道魂魄从体内生生剥离，奈何介沉接受了天雷的惩罚，根本没有力气起来将那个魂魄追回来，再装进自己的身体。

魂魄漂泊在世，本能地附在了一家新生儿的身上，从此就是那个萧府的大儿子，没有之前的记忆，只有他的这一生。

那魂魄直到现在才回归原处，介沉才终究才变得完整。

陆白怔怔地看着阿齐，忍不住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知道介沉是不会哭的，是因为他死了一次，重生在了一个人类孩子的身上，投了胎，变成了阿齐才会哭的。

陆白的脑海中出现了介沉对着自己痛苦难耐嘶吼着的模样，那样子像是哭了，只是眼眶里没有眼泪。

阿齐抚上陆白的后背，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

“所以你现在就是一个人了？”陆白问。

“嗯。跟你一样，是一个人，有温度的人。”阿齐嘴角一弯，漆黑的眸子也带了笑意。

“那你说，你是介沉又是萧奈笙，现在还是阿齐，我以后要叫你什么好？”陆白嘴角也跟着弯了弯，但是没弯起来，反而撇了撇，眼眶里也通红一片，像是要哭了。

“叫什么都随你。”阿齐摸了摸陆白软乎乎的头发，无奈一笑，“跟我好吧，宝贝？”

“都被你睡过多少遍了，不跟你我不是亏大发了！”陆白气笑。

“这一世可没睡过你。”阿齐幽幽笑。

“那都是你不乐意，之前我都那么主动了。”陆白见他笑，突然别扭起来，干脆鸵鸟式往阿齐的怀里一钻，乐得什么也看不见。

“我是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阿齐把人拖着屁股一抱，爽朗地哈哈大笑，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前走。

“你还记得之前收留我们的两只妖吗？”陆白两只手揽过阿齐的脖子，感受到阿齐的心跳，心里安稳的不像话。

“记得。”阿齐说，“我们之前都走在幻境里，真真假假都很难辨认得清。他们或许也是幻境的一部分，把我们引入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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